相比於之前浩浩蕩蕩的隊伍,如今回來的只有許世歡、溫易棣以及那二十多名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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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軍營裏的幾名將士已經將護衛們帶到了軍營,這些護衛裏,絕大多數都有當兵的經驗,因此與將士們很快就親近起來。
許世歡與溫易棣,則被帶到了關家在赫州的宅子裏。之前爲了招待淑慧郡主,就連許世歡都沒機會在這裏住上一晚,這次總算是回來了。
“溫易棣,你看,這就是我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許世歡一刻也閒不下來,帶着溫易棣將宅子逛了個遍。溫易棣此前從沒來過赫州,因此看哪都覺得新鮮極了。
“這是炕,外面只要一燒起火,屋裏就暖和起來了。要我說,這可比什麼炭盆好用多了。”
溫易棣一直都有手腳冰涼的毛病,他禁不住許世歡的勸,跑到炕上一坐,只覺得從手腳一直暖到了心裏。
“嗯,確實比炭盆好。等回了永安城,我讓四喜在瓊鮮樓也搭一個。”
“關府也搭一個吧,就是這錢得你掏纔行。”
溫易棣滿臉的笑意,連忙點頭說好。唯有說到錢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能爲許世歡做點什麼,要是許世歡再愛錢一些,那該有多好。
兩個人正說的高興,一陣腳步聲緩緩傳了過來。緊接着,就聽到關老將軍的聲音:
“世歡,我現在進去方便嗎?”
還沒等許世歡回話,溫易棣像飛似的從炕上爬了下來,慌慌張張地穿上靴子,又將衣服整理得闆闆正正。
許世歡這才高聲迴應:
“方便,外祖父您進來吧!”
關老將軍這才走了進來,眼神複雜地看了溫易棣一眼。溫易棣連忙上前一步,恭敬道:
“關將軍……”
還沒等他打完招呼,關毅揮了揮手,語氣有些僵硬地說道:
“這兒又沒外人,別整這虛頭巴腦的了,你就跟着世歡喊我就行。”
溫易棣頓時愣在了那,一時間沒懂關毅的意思。還是許世歡用手輕懟了他一下,小聲提醒:
“快喊外祖父啊!”
“外祖父。”
溫易棣不敢有片刻猶豫,趕忙喊出了口。聽到這一聲,關毅老臉一紅,連說話的聲音都夾了起來:
“這都什麼時候了,小溫你也餓了吧?我剛纔叫他們在院裏燉了只鵝,你和世歡等着喫就行。”
“那什麼,我歲數大了,晚上喫肉不消化,就不跟着你們湊熱鬧了。等明天的,明天咱們一塊過年。”
說完這話,關老將軍也不管兩個孩子還想說什麼,頭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等到了院子裏,他反覆深呼吸幾次,心情終於平復下來。
“將軍,您看這鵝……”
地上的鐵鍋裏,燉了足足四只大鵝,絕不是兩個人能喫完的份量。關老將軍想了想,小聲囑咐道:
“你把鵝腿、鵝翅、鵝胗這些好肉挑出來,給他倆送進去喫。剩下的先放起來,明天做年夜飯的時候再往裏面加點土豆、粉條、白菜什麼的,這鵝肉可不便宜。”
手下的人得了命令,趕忙挑出滿滿一小盆肉來,又添上幾勺湯,架在炭盆上端了進去。
“小姐,溫大人,這鵝肉剛燉好,你們趁熱喫。一會兒喫飽了,溫大人可以去對偏院休息。”
走了這一路,許世歡早就得到前胸貼後胸了。再加上這幾日在絲烏國,他們也沒喫到什麼好喫的東西,看見這盆熱乎乎的鵝肉,不由得胃口大開。
“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喫,喫飽了好睡覺。”
許世歡說着,夾了塊鵝腿放到溫易棣的碗裏,這才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來。可溫易棣卻看着這盆鵝肉,發呆了好久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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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可真疼你,這盆鵝肉,全都是挑出來的好位置。”
許世歡正忙着喫肉,完全沒意識到這一點。聽溫易棣這麼說,她才含含糊糊地迴應:
“喫就行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見她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溫易棣無奈地笑了笑,夾起那塊鵝腿,結結實實地咬了一大口。這是他不曾嘗過的味道,卻讓他莫名覺得有些想家。
只不過,屬於他的家,又是哪一個呢?
待兩人喫飽喝足,雖然心裏還有不少話要說,許世歡卻還是將溫易棣趕了出去。畢竟,這是在外祖父的地盤,她可不敢太過放肆。
以她對外祖父的瞭解,這老頭怕是一直都沒走,正在偏院等着溫易棣呢。不出許世歡所料,溫易棣剛一去偏院,就發現關老將軍正在屋裏等着他。
“關……外祖父。”
溫易棣習慣性地要喊關將軍,卻被關毅的一個眼神嚇得硬生生改了口。見他這般識趣,關毅的臉色總算好看些,緩緩說道:
“你無需緊張,我就是與你隨便聊聊,坐吧。”
就算面對皇上,溫易棣的心裏也沒像此時這般忐忑。因爲他心裏清楚,對許世歡而言,外祖父是她最重要的家人。
沒想到,關老將軍並沒有抓着他問東問西,而是給他講了許世歡小時候發生的一件事。
那時候,她剛從永安城來到赫州,衣食住行處處都不習慣。爲了討外孫女歡心,關老將軍沒少想法子。
他找來幾名當地農戶家的女兒,還有沒了爹孃的鈴鐺,幾個年紀差不多的小丫頭湊在一起,日子倒也不會覺得無聊。
在旁人的眼裏,許世歡與其中的一個丫頭走的最近,對鈴鐺最爲冷漠。所有人都覺得,不出意外的話,走的最近的丫頭會成爲她的貼身丫鬟。
沒過多久,意外就發生了。幾個丫頭裏,有個不知怎麼動了歪心思,將那名與許世歡走的最近的丫頭推進了冰窟窿裏。等到那丫頭被救起來的時候,她早就沒了呼吸。
關老將軍查清了事情的真相,覺得留這麼多人在許世歡身邊不夠安全,便讓她選一個人留下,其餘的給些銀子送回家。
許世歡沒有一絲猶豫,將鈴鐺留了下來。
“自從上次見了你,我就在想要不要阻攔。可我派了那麼多的人去調查你的事,傳回來的消息都說,世歡與你在外面看不出有任何關係。”
“除去關府,其他的地方她將你藏得好好的。她不想瞞我,是因爲信任我,而我不能辜負了她的信任。”
“溫易棣,我願意信你一次。這份信任不是因爲你,而是因爲她許世歡。你要是敢讓我知道有別的心思,我定不會輕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