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是赫州關家軍的旗子!”
“終於到赫州了!咱們能好好睡一覺了!”
“有許大人在,關老將軍定會準備好酒好菜招待咱們!”
從永安城到赫州,一行人緊趕慢趕,卻還是用了快一個月的工夫。一路上,他們吃盡了苦頭,此時看到關家軍的旗子,竟有種到家的感覺。
許世歡沒有了腹痛的折磨,整個人又生龍活虎起來。她幾次都想衝出去騎馬,早一步回到關家軍的軍營裏。
可是,於公於私她都不能這麼做。於公,她是皇上親封的譯官,護送淑慧郡主是她這一趟的職責所在。於私,她不能將溫易棣一個人丟下。
而溫易棣,此時正忙着挑選衣服。他費了好大的勁兒,纔在馬車上把頭髮洗了。現在,他又翻出了自己帶來的所有衣服,問許世歡他該穿哪一件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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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吧,我覺得都差不多!”
許世歡覺得溫易棣實在是多此一舉,就她外祖父那個大老粗,纔不會關心溫易棣穿了什麼呢。可她實在不想因爲這點小事就跟溫易棣發脾氣,於是隨便指着一套衣服說:
“就這套吧,顯得你有氣質些。”
還真別說,待他這一番收拾下來,許世歡看了都覺得眼前一亮。論姿色,溫易棣還真沒輸過。
不過,隨着他們的隊伍離赫州越來越近,許世歡終於察覺出了溫易棣的不對勁。他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冰涼的掌心卻溼漉漉的,竟出了一手心的汗。
見許世歡看他的眼神裏滿是擔憂,溫易棣長呼一口氣,有些不自然地說:
“我……沒事,只是有些緊張罷了。”
見他這副模樣,許世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安慰道:
“外祖父他就是帶兵的時候兇悍些,私底下性格可好了,你不用覺得緊張。”
溫易棣點點頭,抓着許世歡的手不自覺又緊了幾分。他見過的貴人多了,就算是再難相處的性子,他也都能忍下來。
可這次不一樣,他要見的人是許世歡的外祖父。溫易棣不知道,關府的下人會在信中怎麼介紹他與許世歡之間的關係。
是妄想攀高枝的商人,還是大小姐一時興起找的男寵,亦或是許世歡的……心上人?
想到這,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揚起。這些日子他與許世歡相處的太過幸福,竟然忘記了自己的斤兩,開始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了。
他知道,許世歡對他動了幾分真心,可這也只是在私底下。像他這種身份,終究是上不得檯面的。
但溫易棣依舊抱了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將自己儘量收拾的得體一些。這樣,他能留在許世歡身邊的可能,或許會多上那麼一星半點。
“許大人!有人過來了!”
馬車外,突然傳來召喚聲。許世歡探出頭一看,遠處竟有一羣人馬衝着他們趕來。爲首的,赫然是程懷遠那小子。
許世歡再也按耐不住心裏的激動,衝着溫易棣道:
“外祖父派人來接咱們了,我先出去看看!”
話音剛落,她便穿上外袍,飛一般地衝了出去。如果可以,溫易棣也想跟在她的身後。只可惜,他不能。他只能將簾子掀開一道小縫,順着縫隙望着許世歡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
沒過多久,兩隊人馬就匯合到了一起。許世歡與程懷遠騎着馬,並排向前走,看着好似一對璧人。
前提是,忽略他倆此時說的話。
“你是說,溫易棣跟你一起來了?那這一路上,你倆有沒有……”
程懷遠刻意拉長了尾音,兩只手不老實地在許世歡面前晃個不停,生怕她不明白自己的深層用意!
“滾蛋!你當我是你啊?光走腎不走心的東西!”
說着,許世歡擡起腳,就準備踹上去。
“別別別,大哥,我錯了大哥,這麼多人呢,給我留點面子。”
許世歡這才意識到,程懷遠在關家軍裏好歹是個管事的,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想打就打了。於是,她翻了個白眼,把伸出去的腳硬生生收了回來。
不過,他倆的這些反應,在旁人看來,就有幾分打情罵俏的意思了。
“像許大人這樣的女子,怕也是只有程將軍能駕馭得了。”
“你們說,這次關老將軍會不會就把他們的婚事定下來啊?”
“這可說不準,上回程將軍回永安城,他們還說是去許府提親呢,結果沒過幾天,程將軍又一個人回來了。”
“溫大人,你消息靈通些,這許大人與程將軍究竟是不是一對啊?”
因爲牛羊生意的緣故,關家軍如今對溫家的態度好了不少,看見溫易棣就像看見了財神爺一樣。
此時此刻,溫易棣正被一羣將士圍在中間,聽他們聊着許世歡與程懷遠的八卦。見他們點名問自己,溫易棣裝出一副神祕莫測的樣子,悠悠說道:
“這種事,豈會對外人道也。”
“那溫大人呢?”
有個膽子大的將士突然問道。溫易棣愣了一下,隨即裝出一副酸溜溜的語氣說:
“哪有這個福氣。”
一羣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許世歡猛然回頭望,發現溫易棣與關家軍儼然打成了一片,心中的那點擔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有人發現,溫易棣緊緊攥住的手掌,指甲已經將掌心摳出了血。他望着程懷遠的背影,眼神裏隱隱藏着些許殺意:
郎才女貌?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