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淑慧郡主等人便踏上了去往絲烏國的路。臨出發前,淑慧郡主還打發陪嫁丫鬟春桃再檢查一下她的嫁妝。
春桃打開一個箱子,看到裏面是金光閃閃的珠寶首飾。她本想就這麼將箱子蓋上,卻突然發現這箱子有些不對勁。
她用手向下探去,卻一下子觸到了底。這箱子竟然只有上面的薄薄一層裝了珠寶,底下裝的竟是些不值錢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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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頓時慌了神,準備將情況告訴淑慧郡主。可她剛蓋好箱子,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溫易棣。
“春桃姑娘,這是在幹嘛?”
溫易棣冷着一張臉,看上去竟有些嚇人。春桃瞬間沒了氣勢,結結巴巴道:
“淑慧郡主派奴婢……派奴婢來檢查一下嫁妝。”
溫易棣的嘴角一揚,露出個不屑的笑來,依舊冷冷地說:
“這嫁妝,可是當今聖上特意命本官准備的,春桃姑娘可是有什麼疑問?”
“沒……沒有。”
抵不住溫易棣所釋放出來的壓力,春桃匆匆看了看其餘的嫁妝箱子,就去了淑慧郡主的馬車上。
“嫁妝可都仔細檢查過了?”
李仙兒急匆匆地問,這幾日她已經想明白了,這嫁妝纔是她在絲烏國生活的底氣。
“回郡主,奴婢檢查過了,都沒有問題。”
李仙兒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過了一會兒,隨着一聲出發的高喊,華麗的馬車便緩緩動了起來。
許世歡穿着一身男裝,同絲烏國使臣處在隊伍的最前列。她騎着一匹高大的駿馬,又刻意挺直了腰桿,看上去氣勢非凡。
爲了此次和親,皇上特意封了許世歡一個臨時的譯官職位,因此隨行的人可以直接稱呼她爲許大人。
出了永安城,周圍沒有了圍觀的百姓,許世歡便先一步開口:
【兩位大人,旅程還很漫長,我們都去車裏坐吧。】
這句話並不複雜,許世歡很輕鬆地用絲烏語說了出來。那兩名絲烏國使臣點點頭,隨着她進了一輛華麗的馬車當中。
在絲烏國使臣眼裏,萬華國人長得都差不多。再加上許世歡此時一身男裝打扮,他們完全沒認出許世歡就是那日宮宴上的女子,還以爲她是萬華國另一名譯官。
不過多時,馬車裏就傳來三人暢談的聲音。也難怪,許世歡擅長的絲烏語大多是有關喫喝買賣的,很適合在無聊的途中作爲話題。
而淑慧郡主的馬車裏,卻是另一副景象。剛出了永安城,丫鬟春桃就撲通一聲跪在李仙兒的面前,求她饒過自己。
春桃想了一路,發現嫁妝的事還是不能瞞着淑慧郡主。畢竟,她是淑慧郡主的陪嫁丫鬟,從此會跟着淑慧郡主在絲烏國一起生活。
若是等着淑慧郡主到了絲烏國才發現嫁妝有問題,說不準一氣之下就會要了她的命。她還不如賭一把,在路上就坦白嫁妝的事,再將此事都推到溫易棣的身上,沒準還能保住一命。
至於溫易棣的死活,就不在她的考慮之內了。他一個賤商,竟敢用那般威脅的語氣同自己說話,只怕是不想活了。既然如此,她就成全了溫易棣。
這樣想着,春桃便立刻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
“郡主啊,剛剛我去檢查假裝的時候,發現箱子裏的珠寶只有上面薄薄一層,下面塞的都是些不值錢的穀子。”
話音剛落,淑慧郡主的巴掌就扇了過來,這一掌下去,春桃的半張臉瞬間腫了起來。
“你這賤婢!既然發現有問題,剛剛爲何不說?”
春桃帶着顫音地答道:
“奴婢本想過來告訴郡主,可皇商溫大人這時候走到奴婢的身邊,說這是他親自準備的嫁妝,奴婢要是敢跟郡主亂說些什麼,耽誤了出行,不僅奴婢會沒命,郡主您也會被責罰,奴婢才……纔沒說。”
一聽這是溫易棣乾的,李仙兒氣得直接站了起來,頭磕在車頂發出不小的響聲,疼得她一陣呲牙咧嘴。
“還不快滾下去!把溫易棣給我叫來!”
李仙兒一邊怒吼,一邊用腳狠狠地踢在春桃的身上,竟然直接將她從馬車上踹了下來。
馬車行駛的速度有些快,春桃這一摔,身上傷的可不輕。但她顧不得身上的傷,急忙跑到隊伍的後面,衝着溫易棣喊道:
“溫大人,郡主叫你過去一趟。”
溫易棣見到春桃一臉的狼狽,心中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他竭力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可心裏依舊慌得很,就連手指都在顫抖。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從這裏到淑慧郡主的馬車,不過是一段短短的路,騎上馬片刻就能到達。可溫易棣卻希望這段路越長越好,他對淑慧郡主有種打從心底涌出的恐懼。
“郡主,臣來了。”
他緩緩開口,語氣裏是說不出的沉重。聽到一聲進來,他深吸一口氣,進到了馬車裏。
趙鐵牛將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他不慌不忙地將馬騎到許世歡所在的馬車旁,準備等會兒向許世歡請示用不用停下馬車活動活動。
“跪下!”
剛一上馬車,李仙兒便厲聲讓溫易棣跪下。待溫易棣在她面前規規矩矩地跪好,一個重重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溫易棣,你可知錯?”
“回郡主,臣不知。”
等待他的是又一個重重的巴掌。溫易棣其實清楚,李仙兒想問的就是這嫁妝的事,實際上,她禮單上的嫁妝還是溫家這幾天緊趕慢趕籌來的。
皇上不僅不願出這個嫁妝,還當着他的面命人將大部分的珠寶、綢緞、古董換成了不值錢的糧食。
從決定和親的那一刻,李仙兒便不再是淑慧郡主,而是絲烏國的王妃。給她帶那麼多嫁妝,豈不是白白往敵人的手裏送銀子?
可這話,溫易棣不能說給淑慧郡主聽。且不說她會不會相信,就說這隨行的隊伍裏,有多少人是皇上安排的探子,他真的猜不出。
“既然你不想說,那這條命也沒必要留着了,來人啊!溫易棣膽敢冒犯本郡主,快給我把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