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究竟是何人?

發佈時間: 2024-12-28 09: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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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溫易棣所說,那只海東青只需要三日便能將消息傳到赫州。可如今已過了七日,關老將軍那邊卻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是那封信根本沒有送到關毅的手裏,還是赫州那邊出了什麼狀況?許世歡不得而知。

因爲這幾日,許世歡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參加春闈前的學考。自女學成立之日起,就有這樣的規定:

凡入女學者,無需參加縣試、府試、院試、鄉試,只需通過學考,即可擁有舉人的身份,在來年的會試中與男子一較高下。

這規定看似爲女子行了不少的便利,實際上卻是無奈之舉。哪怕是在女學的鼎盛時期,入學的女子也不過千人。

她們大多是出生在永安城的富家小姐,在家裏頗受重視,又在讀書上有幾分天分,這纔有了在女學讀書的機會。

若是讓她們像男子一樣,讀了一年又一年,考了一次又一次,只怕女學裏的學生還會變得更少。

而學考的難度,比鄉試的難度低上許不少。許多人家正是看中了這一點,纔有了讓女兒入學的動力。

學堂裏,許世歡、鄧宛瑜、段青蓮正在奮筆疾書,段青禾自知考上無望,索性放棄了答題,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起覺來。

來年春天,她爹段如海自會從進入殿試的幾名男子中,選出最適合她的一位,讓她順順利利地嫁過去。

今天,是學考的第七天,也是最後一天。許世歡在考卷上寫下最後一個字,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纔敢放鬆一下身體。

臨近考試之前,她特意叮囑鈴鐺,若是外祖父送來了消息,一定要及時收好,不能讓旁人看了去。

雖然她與外祖父在信裏都是用兩人這些年來商量好的暗語交流,哪怕信被截下也不必擔憂。可這畢竟是關係到關家的大事,還是謹慎爲好。

“時辰到,停筆,收卷。”

考官一聲令下,考場中的四人都停筆坐好,等着考官將她們手裏的試卷收走。直到考官整理好試卷,從女學的大門走了出去,四位姑娘才小聲聊起天來。

“世歡,你覺得題目難不難啊?”

鄧宛瑜面露愁色,看樣子是沒有發揮出最好的水平。見她這樣,許世歡勸慰道:

“這次的題目,其他都還中規中矩,唯有這識務策,屬實是難了一些,我答得也不太順利。”

段青蓮雖然沒有開口搭話,卻也細心聽着許世歡和鄧宛瑜之間的談話。聽到許世歡說時務策難時,她眼睛一亮,似乎開心不少。

“青蓮,你在這愣着做什麼?還不跟我一同回家?”

段青禾語氣不悅,沒有往日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這段日子,她不知自己這個庶妹喫錯了什麼藥,一有機會就纏着高太傅問東問西,回家還一直學到深夜。

誰知段青蓮卻柔聲說:

“姐姐,你先回府吧,我等下還有些事要做。”

“哼!”

段青禾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許世歡與鄧宛瑜聽見這姐妹倆有了不快,也只當沒聽到,以免給自己惹來麻煩。

可沒想到,段青蓮竟主動與她倆搭起話來:

“世歡、宛瑜,你們讀書一向都好,想必通過學考沒什麼問題吧。”

許世歡看了她一眼,不冷不淡道:

“尚可。”

就這句迴應,還是看在李雲禮的面子上。至於鄧宛瑜,更是一聲不吭。可段青蓮卻並不在乎這兩個人對她的冷淡,繼續柔聲道:

“之前是我不懂事,對二位多有得罪,還請看在這同窗的份上,不要與我計較。”

說着,她露出個詭異的笑來,繼續道:

“等待來年會試結束,我們三姐妹說不準還有一起共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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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這才轉身走出門外。

“呸!跟我面前裝什麼裝?”

鄧宛瑜狠狠啐了一口,顯然剛剛被氣的不輕。見許世歡沒有什麼反應,她連忙說道:

“雖然段青蓮這些日子讀書很是用功,可以她的學識,是萬萬不能通過學考的。如今她與咱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似乎對參加明年的會試很有把握,莫非是聽到了什麼消息?”

許世歡心中瞭然,看來李雲禮已經爲她安排好了一切。不過,段青蓮能做到這個份上,着實令她喫驚。幾個月以前,她還是一副靠男人生活的樣子,如今竟也知道努力了。

“別管她了,倒是你,咱們通過學考之後,就有了舉人身份。即便會試的成績不理想,讓家裏運作一下,身上也算是有了一官半職。鄧大人可有什麼好的想法啊?”

這雖是許世歡打趣的話,卻也是她對鄧宛瑜的提醒。鄧大人是禮部尚書,給這唯一的女兒安排一個好位置不算什麼難事。

憑藉自己與鄧宛瑜讀書時積攢下的情誼,再加上溫易安這一層關係,鄧家日後或許可以爲她所用。

“謝許大人提醒!那下官就不與你客氣了,得趕緊回家讓我那老父給我找一個合適的位置。”

鄧宛瑜裝模作樣地行了個官禮,然後一路小跑衝了出去,迅速衝到鄧家的馬車上。看她這副猴急的樣子,許世歡笑着搖了搖頭,也緩緩走了出去。

可她剛一走出大門,便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正死死盯着她。許世歡猛一回頭,身後卻連個人影都沒有。

是她這幾日考試太累,產生了錯覺?

她緩緩轉過頭,卻依舊保持着戒備的狀態,快步走上關府的馬車。到了馬車上,她才覺得自己真正放鬆下來。

“先回相府一趟。”

許世歡隨口吩咐,準備找個舒服的姿勢休息一會兒。

“是,小姐。”

前面傳來恭敬的迴應,卻與平日裏的聲音聽着有些區別。車伕阿勇都四十多歲了,怎麼聲音聽起來像是年輕了不少?

許世歡心裏瞬間一沉,厲聲問道:

“你不是阿勇,你是何人?”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蓋在車門處的簾子被一把掀開。

出現的,是一張年輕男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