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王府的法事,一做就是三天。
溫家的大公子,消失整整三天。
第四天一早,城門開啓的時候,守城門的小兵忽然發現城門口有個人。
這人的身上被經文裹了一層又一層,看不出是死是活。他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此人身上的經文扯開,露出了一張臉。
竟是那消失三日的皇商溫易棣。
晦氣!
這幾日,永安城裏傳出消息,說謹王府的風水犯了大忌,老天爺纔會突降大火。而皇商溫易棣壞事做盡,老天爺纔會把他給收了。
道士們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本以爲破了這謹王府風水上的大忌。可溫易棣這一出現,令他們也忍不住懷疑,莫非這法事做錯了方向,竟然把這賤商的命贖回來了?
至於爲何他們是一幫道士做法,溫易棣身上裹的卻是佛經,就無人在意了。
“不過,這溫易棣也不是毫髮無傷。據溫家傳出來的消息,他竟忘記了這一年來發生的事,還以爲是去年的這時候呢。”
李雲峯聽着下人傳來的消息,皺緊的眉頭微微鬆開了些。那一夜,藉着酒勁兒,他確實衝動了。
他不知真是上天顯靈,見不得他做出這種有悖人倫之事,還是那溫家在謹王府裏有眼線,刻意放火救他出去。
這幾日,他寢食難安,將府裏的人審了一遍又一遍。這一審,確實查出不少問題,但都與那溫家毫無關係。
李雲峯有些怕了。
他平日裏就相信鬼神之說,再加上溫易棣那晚消失的太過蹊蹺,讓他不得不懷疑是鬼神的力量。
聽到溫易棣忘記了那晚的事,李雲峯一直懸着的心終於能放下來一些。只見他眸中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
這老天爺定是知道他未來會登上天子的寶座,不能讓溫易棣這般的爛人污了他的身子。只不過,想起那晚的場景,李雲峯還是覺得心中一動。
前幾年,他只覺得溫易棣看起來順眼,便常常叫他到府上一聚。可那晚趁着酒勁兒,他竟在溫易棣的身上,看到了他朝思暮想之人的影子。
“裴逸,你可知道,我從未忘記過你。”
李雲峯喃喃自語,眼裏滿是說不清的情愫。
溫府。
“哥,你真不記得了?”
這三天,溫易安過得度日如年。他怎麼也想不到,溫易棣一個大活人,怎麼能說失蹤就失蹤了?
爲了找人,他甚至偷偷跑去問鄧宛瑜知不知道些消息,可得到的依然是“不知”二字。
他又想着去問溫易棣喜歡的那位許大小姐,卻被那個叫鈴鐺的丫鬟嗆了一通,說她家小姐根本就不認識溫易棣這個人。
如今,溫易棣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說他忘記了這一年來發生的所有事,叫他這個做弟弟的怎麼能不着急?
見溫易棣像是沒聽到似的,溫易安忍不住了,他直接蹲在了哥哥的身旁,試探着問:
“真都不記得了?連許世歡也忘了?”
溫易棣看了他一眼,茫然地問:
“許世歡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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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易安一拍腦袋,壞了!這下完蛋了!他哥是真忘了。但這許世歡對溫易棣來說,是堪比鄧宛瑜在他心裏的存在,他怎麼能說忘就忘。
他剛準備跟溫易棣告狀,說那許大小姐翻臉不認人,沒想到他哥這邊不認識得更加徹底了。
“哥,我的親哥,你可別逗我,許世歡,就你天天茶不思飯不想一聽見她名字就傻樂那姑娘,你忘了?”
溫易棣迴應他的依舊是一臉茫然。
“罷了!罷了!你既然要忘,就忘個徹底,這樣你也省得擔心了。”
溫易安已然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氣哼哼地走了出去。而溫易棣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他的背影,心道溫易安這蠢貨又在發什麼瘋?
“什麼?溫易棣失憶了?”
李雲禮正在賭場裏玩的高興,突然聽到手下傳來的消息,不禁來了興趣。
有意思,他那個僞君子二哥的府上着了火,溫家大公子失了蹤。這幾日,李雲峯在府上坐臥不寧,將府裏上上下下所有人審了一遍又一遍。
就連他安排在謹王府裏的探子,都被抓出來一個。李雲禮還心想,怎麼他二哥今日不發瘋了。如今才知道,這溫易棣不僅找回來了,還失了憶,近一年發生的事都不記得了。
對李雲禮來說,這稱得上是個好消息。爲了段青蓮的事,他可許給溫易棣不少好處。可在金秋宴上,他中了李雲峯的套,差點將溫易棣害死。
雖然溫易棣表面上看來不計較什麼,可是要說他心裏沒有怨氣,李雲禮是不信的。這回,他要是真忘了這些事,那真是老天爺有眼了。
只不過,溫易棣失憶究竟是真是假,他一時間還不能確定。以他對二哥的瞭解,謹王府的大火怕不是爲了掩蓋他做的什麼骯髒事。
溫易棣失蹤得蹊蹺,失憶得更蹊蹺。與其說是老天爺的報應,倒不如說他是在向李雲峯表明態度,謹王府發生的事,他溫易棣一概不知。
想到這,李雲禮勾起了嘴角。既然他二哥做的事不想讓人知道,那他偏偏要查出個真相,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想到這,李雲禮招呼下人過來,貼在下人的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下人微微點頭,一轉眼就沒了蹤影。
李雲峯啊李雲峯,你這副仁善的面具,究竟還能戴多久呢?
“我押大!我押大!”
“一二三,起!”
“他媽的!怎麼又是小!再來再來!”
賭場裏,三皇子的叫喊聲響個不停。聽到的人忍不住皺眉搖頭:
“這三皇子原本拿了一手好牌,卻被他自己打得稀爛。看樣子,這萬華國的未來,還是要靠謹王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