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易棣站在許府的門口,心裏後悔得要死。他怎麼就一時衝動,聽了易安那小子的話,一大早晨就跑到了這裏。
要知道,那鈴鐺是個丫鬟,丫鬟是要伺候小姐的,怎麼能說出來就出來。
正胡思亂想着,一個身穿鵝黃色長衫的姑娘走了過來,大大方方地喊道:
“翁公子,你找我有事?”
溫易棣一擡頭,便看到了眼前笑得眉眼彎彎的姑娘。
真美,美得讓人不好意思直視。
“我今日恰巧路過許府,便想……”
溫易棣心中暗道,自己這藉口尋得真爛,卻也得硬着頭皮把話說下去。可沒等他想出個合理的說法,就聽到了姑娘的聲音:
“你是想帶我在永安城玩一玩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見她開心得像個孩子,溫易棣心中的煩悶全都一掃而空。兩人麻利地上了馬車,走了有一會兒,溫易棣纔想起來這鈴鐺是許府的丫鬟,就這麼直接跟自己出來了,那許小姐不會罰她吧?
“你放心,我和許小姐好得像一個人似的,她絕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爲難我。”
許世歡本以爲,這翁公子會帶她在永安城最繁華的集市上逛一逛,沒想到馬車卻停在了一處莊子的門口。
這莊子依山傍水,一眼望去鬱鬱蔥蔥,雖沒有雕欄玉砌的豪華,卻別有一番韻味。只一眼,許世歡就愛上了這裏。
她回過頭,看着翁公子傻傻的笑,耳邊傳來富有磁性的聲音:
“別傻笑啦,快進去吧!。”
許世歡個子高,走路的步子也大,溫易棣跟在她的身後,竟然一刻也放鬆不得。莊子裏偶爾有幾個下人經過,見到二人也不覺得驚訝,就像沒看到一樣。
這是溫易棣提前叮囑的結果,鈴鐺是許府的丫鬟,見到其他下人向她行禮,難免會覺得有些尷尬。
“你慢些走,不着急。”
溫易棣還是把這句話說出了口。鈴鐺這丫頭在赫州也不知過的是怎樣的日子,竟然身體這麼好。這一會兒,溫易棣都走得有些累了,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許世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慢了腳下的步子,和溫易棣並排漫步。若是遇到了特殊的景緻,溫易棣還會停下給她細細講解一番。
許世歡越聽越覺得心中滿意,能帶她來這麼好的莊子,可見翁公子的家裏還是有些家底的。再聽他講解的內容,也能聽出學識不淺,與她算得上相配。
至於這翁公子家裏究竟是做什麼的,許世歡並不着急問。放眼整個永安城,比她家世還好的女子,可以說沒有一個。
她就是有這個自信,不管這翁公子家裏是做什麼的,只要報上她許世歡的名字,他家裏都會欣然同意二人的親事。
無論是二皇子還是三皇子,許世歡都不想嫁。她在來永安城的路上就打定了注意,這輩子絕不和皇室粘上一點關係。
與其等着她爹給她尋一門親事,嫁一個她見都沒見過的男人,倒不如她自己先選一個。這身旁的翁公子,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首先,他長得合自己的眼緣,既然要選夫君,就要做好看一輩子的準備,長得好看當然很重要。
其次,這翁公子看起來是個善良的、有耐心的人。那日在城門口碰到的小胖丫頭,一看就是個難纏的,他卻還能和那孩子耐心地說話,甚至囑咐那孩子的孃親不要讓孩子亂跑。
許世歡對自己很瞭解,以她的性格,想讓她在後宅過相夫教子的生活,那根本就不可能。與其到時候和夫君和公婆吵架,還不如找個家世低一點的,以後她主外,夫君主內。
最重要的是,這翁公子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還以爲自己是許府的丫鬟。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絲毫看輕自己。無論是二皇子,還是父親準備給她介紹的青年才俊,都是衝着許家和關家纔想要求娶她。他們喜歡的是權勢,而不是自己這個人。
“到了。”
溫易棣開口提醒,許世歡卻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呆呆的向前走。沒辦法,溫易棣只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鈴鐺!你這是要當着我的面跳湖嗎?”
許世歡這纔回過神,看到眼前的一大片湖水,又看到自己離岸邊僅僅三兩步的距離,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多謝翁公子救我一命!”
碧綠的湖水,好像一面上好的鏡子。一陣微風吹過,湖面泛起層層漣漪,這是何等的愜意。許世歡這些年在赫州,從未見過如此的美景,一時間竟愣了神。
“少爺,小姐,小的已經把釣魚的工具都準備好了,咱們可以開始釣魚了。”
許世歡回過頭,見身後走來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子,他長着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還會露出兩顆虎牙,讓人不由自主覺得親近。
“你叫什麼名字?”
許世歡不知不覺就問出了口,溫易安剛想回答,就聽見他大哥搶先一步答道:
“他叫二狗,專門負責帶莊子裏的客人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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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易安:“……”
要不是看在這小嫂子長得怪好看的份上,他一定要和溫易棣拼命!
兩人尋了處陰涼的地方,二狗動作麻利地擺好了桌椅,端來水果和零嘴,又泡了一壺好茶,這纔給兩個人拿出木桶和魚竿。
“這魚竿上綁有一根紅繩,這附近的水面上有浮萍,看不清楚水底的情況。小姐您只要看到紅繩往下沉了,就快速提竿,運氣好的話就能釣上魚來。”
許世歡看着那簡陋的魚竿,心中滿是疑惑,她看着溫易棣,似乎在詢問二狗所說的真實性。溫易棣硬着頭皮道:
“二狗說得沒錯,這樣確實能釣上魚來。”
說實話,這都是溫易安那傢伙出的主意,具體能釣上來什麼,全看溫易安的表現了。
許世歡將信將疑,把二狗拿過來的蚯蚓綁在魚鉤上,輕輕一甩就將魚竿拋了出去。只不過,兩人所處的位置,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那紅繩,水底的情況是一點兒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