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雲的瞳孔顏色偏淡,他沒什麼耐心看着人的時候,就容易帶上一抹輕嘲的神色。
秦松白被他的反問和這神態弄的明顯有些不悅。
他眉心擰緊又鬆開,強行壓住自己的少爺脾氣,再次開口:“只要池總願意幫忙,南城的那塊地皮可以送給池總。”
池景雲臉上閃過一抹意外,南城的那塊地位置很好,當初招標的時候,被秦氏的分公司給搶了。
現在秦松白竟然能將這塊地拱手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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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真是恨透了商厭。
池景雲在心裏盤算着什麼。面上卻是分毫不顯。
他說道:“我很好奇,秦少到底對這人是有多大的仇恨,纔會不惜讓出這塊上好的金子。”
秦松白說:“秦家出來的內鬼叛徒,我當然是恨不得揚了他的骨灰。”
池景雲說:“那真是遺憾,我可能幫不了秦少,我並不認識什麼秦家的內鬼。”
秦松白:“池總,你這是什麼意思,分明你剛纔還說過的。”
“我說什麼了?”池景雲問。
秦松白的怒意已經很明顯,他壓着自己的嗓音道:“池總你方纔明明說了自己認識那個人。”
“秦少。”池景雲屈指在桌面上扣了下,他冷靜的提醒秦松白:“我說的是或許,畢竟誰都知道這個圈子裏的人互相都會沾點,而你這麼確切的意思是什麼?”
“不妨你直說,你到底想從我心裏得到什麼。”
池景雲把話挑明白了,秦松白也就不想再裝,本身他也不太會這種繞來繞去的談判法。
他玩的開的那個圈子。都是些暢玩的富二代們,正兒八經出來做生意的還真沒幾個。
如果不是因爲商厭這個禍害,秦松白也不可能會有進公司的一天。
他最煩的就是這些虛與委蛇的事。
他直接問池景雲:“你認識商厭吧?”
“認識。”池景雲承認。
秦松白冷哼,“他在港城涉足灰色地帶的事是真的吧?所以難怪他蒙在滬市那麼快的站穩腳跟。”
他說完這句話,最先開口的卻不是秦松白,而是秦初念。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不可能!”
一開始秦初念在旁邊聽着還有些雲裏霧裏,但是現在秦松白把話說的這麼直接了,她又怎麼可能還不懂。
什麼叫,港城的灰色地帶,又和商厭有什麼關係?
秦初念覺得簡直不可思議,那些違法犯罪的事怎麼會和商厭扯上關係!
她急切的打斷了秦松白和池景雲的對話,卻發現自己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茫然的看着他們。
秦松白嗤笑一聲:“什麼不可能,他做的那些事都有證據。”
“你騙人!”秦初念再次反駁,商厭怎麼可能去做那種事情!
她知道商厭有事情瞞着她,也知道商厭肯定不像表面裝的那樣完美。
但是他絕對不可能去做那些犯罪的事情!
港城的灰色地帶是什麼,秦初念就算不清楚,但是也知道個大概。
那都是黑社會不要命纔會做的事。
而池景雲恰好出聲,“秦少,雖然我們之間有過交集,但是這樣隨便指證的事情,你不該找我。”
“我在港城需要處理的事情已經夠多,沒有心情再去管你們滬市的問題。”
秦松白的臉色一變:“池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從頭到尾就沒有提過商厭兩個字。”池景雲下巴微微擡起,他冷嘲道:“都說滬市的權利爭鬥很嚴重,我今天確實長見識了,只是我很意外,還有人會將主意打到我身上,秦少,你讓我刮目相看了。”
這滿是嘲諷的話,將秦松白的怒火拉到了極致。
他的臉色也瞬間黑了下來,語氣也不如剛纔的好,只是沉聲道:“池總,我是尊敬你,可是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商厭和港城有所勾結我早就知道了,證據也有,他是什麼樣,你比我清楚,不過現在看池總的模樣,大概和商厭也是一丘之貉。”
池景雲眼裏的嘲諷更甚,他眉骨往下輕輕壓了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池景雲這明顯是已經是完全失去了耐心。
他掃了秦松白一眼,語氣很冷:“既然有證據。那就直接拿出證據,秦松白,我沒時間在這裏陪你玩這種虛無遊戲,你和商厭之間的事,我希望你們自己處理。”
他說完,徑直起身,伸手遞向蘇煙:“回去了。”
蘇煙沒什麼意見,她嗯了聲,慵懶起身,只是路過秦初念身邊的時候,腳步輕輕頓了頓。
旋即她輕聲開口:“下次有空一起喫飯。”
池景雲也看向秦松白:“我和商厭確實認識,不過是商務合作,但至於是什麼項目,我想就沒必要告訴秦少了吧。”
秦松白似乎還要說什麼,然而卻聽見秦初念疲憊又自嘲的聲音:“秦松白,你真的夠了。”
秦松白回眸,看到秦初念臉色極其難看的看着他,他眉心一皺:“你說什麼?”
“我說你夠了。”秦初念臉色開始發白,但是那雙眼睛卻幽深得很,她問秦松白:“你還想往商厭身上安多少罪名呢?”
“你利用祝荷的事來詆譭商厭,故意把我們的住址透露給那羣放高利貸的人,現在又要說商厭和那些東西有關係。”
“秦松白,你知道的,那些東西意味着什麼,你這樣將這些東西都扣在商厭的身上,想證明什麼?”
“證明你秦松白很厲害,證明你比他厲害比他清高,還是怎麼樣呢?”
秦初念閉上眼,每說一句話就覺得心口更痛一分。
她不止是商厭的妻子,她也是秦松白的妹妹。
他們兄妹二人一起長大,秦初念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用這樣的語氣來對秦松白。
可這樣做的時候,她自己心裏也一點都不好受。
她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商厭,可是這也不能抹去商厭對於秦氏的付出。”
“你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是秦氏的賬目我早就看過了,我知道秦氏在即將倒下的時候,是商厭憑一己之力將它又扶了起來。”
秦初念眼裏有了淚花。她低聲喃喃道:“就憑這點,你也不該這樣對商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