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夕兮說的這些，江安並不擔心。
“你記得我之前說過，打算給方相再提拔一下對不對？”
林夕兮點點頭：“但這也不是你不給人獎勵的理由啊。”
“彆着急嗎。”
江安拿過一碗烤鴨血，吃了一口，頓時那股鮮香麻辣的味道，直衝天靈蓋一樣，非一般的通透，但也非一般的辣。
“好喫吧？”
看着江安大口大口地喝可樂，林夕兮笑嘻嘻地道：“你這樣的話不是會擴散那些辣味嗎？”
“沒有。”
江安搖搖頭，拿起天府可樂的瓶子看了看配料表，一切就都明白了：“看這裏面是有一些草藥成分的，所以很快就能緩解辣味。”
“你等一下也可試試。”
說着江安又把話題轉到了方相身上：“其實我並不是貪財，你知道的，我給所有人的獎金都比同行業都要多一些是不是？”
林夕兮點點頭，這一點毋庸置疑。
所以他就更好奇了。
“你之前都那麼大方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就是想看看方相人性底線是什麼。”
深呼吸，說到這裏江安也變得嚴肅起來：“其實我是打算在過年之後公司擴大一下的，手續上我已經都弄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把相應的費用質保進去就行。”
“你記得前一段時間大家都在吵吵嚷嚷的，找助理什麼的，不是我拖延，關鍵是那個時候公司的體量不行。”
“我沒辦法招聘那麼多人所以我打算在年後，執行這個決定。”
“方相到時候可以的話，我想把現在的銷售部拆分擴建一下，變成銷售、事業以及宣發三個部門。”
“如果這次他沒問題的話，我打算把事業部交給他。”
一般而言，公司的事業部，可是比銷售和宣發在行政權上要高一些的，看似有些時候不如其他部門那樣受歡迎，但實際上人家手裏掌握着實際權力呢。
“那這樣的話老張會不會有想法？”
別看林夕兮不怎麼懂得公司裏面的事，但人情世故她明白啊，行走江湖靠的不就是這個嗎。
江安搖搖頭，讓她放心：“我會把副董的身份，分別交給老張和老林，然後在行政權力上，老張還會高於他。”
“這樣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嗎。”
林夕兮點點頭，似乎是聽明白了，當然也可能不太明白，但沒什麼所謂。
“好了，公司的事情就到此爲止，江老師能把你的鴨血給我嚐嚐嗎。”
看着江安喫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林夕兮也想體驗一把這種暢爽的感覺。
……
柳幼冉與楊文欽此刻，仍然和上一次一樣，對面坐在公司的辦公室裏。
這個場景是那麼的相似，但兩個人卻好像又變得不同了。
喝了酒的柳幼冉臉色微微帶着一點蒼白，只是嘴脣卻紅得和燃燒的火焰一樣，那雙眼睛裏也多了幾分迷離。
換作是過去的楊文欽，此刻肯定是色鬼附身一樣，要盯着她看起來沒完沒了。
可今日，他卻只是低着頭專心地盼着自己手中的珠串，似乎對抗幼冉還沒有任何興趣一樣。
他們見面已經好久了，但是誰也沒說話，就是這樣靜靜地坐着。
甚至兩人都沒有任何目光的交流。
“你不覺得我們很無聊嗎？”
終於，在喝光杯子裏面最後一口，早已被融化的冰塊稀釋到沒有滋味的酒之後，柳幼冉開口了：“如果你只是想見我的話，現在已經達到目的了。”
“能給我一杯酒嗎？”
擡起頭，楊文欽的目光仍然避開了柳幼冉的臉龐：“本來我還以爲你會主動請我一杯的。”
“爲什麼？”
柳幼冉雖然笑得有些冷，但還是起身給他弄了一塊沒有加冰的白蘭地：“就當是爲了慶祝你可以掙脫囹圄。”
“謝謝。”
純飲威士忌，或是白蘭地都好，只要能承受入口時的灼燒，那麼就能體會到酒液的馥郁和香氣。
楊文欽仔細地品了品，不禁一笑：“想不到在你這竟然可以喝到格蘭菲蒂。”
“三十五年的產品……現在價值不菲吧？”
“你只想說這些？”
講真的柳幼冉此刻已經有些煩了，畢竟楊文欽坐在這已經很長時間了，而且什麼話都不說，兩個人就像是傻子一樣。
“如果你沒有其他的話。”
“喝完酒就離開吧。”
“別。”
既然打開了話匣子，楊文欽倒是也不再客氣，啜了幾口酒，似乎讓他的氣色有了些緩解：“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你說，其實幾天以前我就來過你的公司樓下。”
“但那個時候我沒有勇氣上來。”
他所說的日子，自然就是他在樓下帶走楊桃的那一天，不過楊文欽倒是索性隱藏了這些內容。
柳幼冉明顯對他的話有些詫異：“你說你之前就來過？”
“只是你公司樓下而已。”
楊文欽慢慢悠悠地道：“其實當天我真的很想上來，很好談一談的，不過我沒有勇氣。”
“甚至不知道要說什麼。”
“那麼今天你有勇氣了是嗎？”柳幼冉笑眯眯地看着他，雖然帶着幾分冷漠，但這一笑還是讓楊文欽心中震動。
暗暗得穩住呼吸，安慰自己的情緒後，楊文欽淡淡地道：“不，其實我今天原本只想來走一走，繼續在樓下看看酒就好了。”
“但是我在路上……”
不等他說完，柳幼冉這邊已經發聲打斷：“能不把自己描述出一個癡情種的樣子嗎？你不是這種人，永遠也不會是。”
這一刻楊文欽不知道怎麼就在這句話裏，赫然聽到了江安的名字。
說真的，他好恨！
然而卻不想把這一切表現在柳幼冉面前：“也說得對，我的確不該這麼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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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事也許是因爲我沒有朋友了吧。”
“在魔都，能被我當作朋友的人可能只有你。”
柳幼冉微微一笑：“我沒想過自己還有這樣的好運，但是以後希望就不大了。”
“你是不是還在想着他？”
終於，在這一刻，楊文欽說出了藏在心裏的話：“幼冉，你真的就沒辦法忘記他了嗎？”
“我們可以忘記過去的，然後重新開始一段不一樣的路。”
說着，他拿出了一張名片送到柳幼冉面前：“你看看這個名字，就應該知道我已經被他改變了，並且他現在還是我的老闆。”
“所以呢？”
別看柳幼冉這會輕描淡寫地將名片還給了他，但是心裏卻極度震撼，因爲她相當清楚，那個名字代表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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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很意外，楊文欽是如何與這個人聯繫上的。
“所以，我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人了，你也一樣，我看得出來你改變了很多，而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但我並不認爲是什麼壞事。”
“也許這將是我們之間一個很好的開頭也說不定。”
“只要你願意。”
這一番話，楊文欽說得揮灑激烈，但明顯能看出他對自己情緒的剋制。
實話實說這一刻柳幼冉心中也別有一番滋味，但最後她所能給出的仍然還是拒絕。
沒有任何解釋也不需要說明。
“夠了！”
終於在得到這個結果之後，楊文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緊皺眉頭凝視着柳幼冉打開了手機的相冊。
“我知道爲什麼拒絕我，全是因爲他對不對？”
“不過你自己看看吧，這也是我今天爲什麼會出現在這，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愛你的人！他不會愛你了。”
“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幼冉……你自己看看，他所愛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