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好、讓他嚮往的一切本來就都該屬於他的。
裴俊馳後悔了。
後悔當初沒跟她求證，後悔當初衝動地聯繫了桑新柔造成了兩人的隔閡，更後悔意氣用事跟鬱可歡糾葛了那一段，最最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有攔住她讓她嫁了人、自己娶了桑新柔。
他現在的生活真地如同煉獄、一地雞毛。
比七年前最難的時候還灰暗，真是一點快樂都沒有了。
“落落~”
呢喃着，上前一步，裴俊馳突然將她抱進了懷中，緊緊地。
幾次用力都沒掙脫他的鉗制，鬱清落也明顯感覺到了他的反常與不對勁，見他沒別的舉動，最後，她連掙扎都放棄了，只是木頭一樣站着，訥訥道：
“因爲我想有個家，因爲他給了我此生最想要的，因爲我虛榮，因爲他條件好地讓我無可挑剔，因爲我有自知之明卻也渴望往高處走，飛上枝頭能做一天鳳凰我就會做一天……”
抱着她的力道緩緩卸去，兩人再度四目相對，裴俊馳的聲音真地哽咽了：
“落落？”
原來她最想要的竟然是婚姻。
他們商量過，她提過，他承諾過，但並未真正地給出，一張紙，僅僅就因爲那一張紙嗎？
“所以，你也不必把我想得太好了，我本來就是個俗人。駿馳，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沒有這一切、就算今天我們真地在一起了，就當真能順遂幸福了嗎？”
也不用他回答，鬱清落直接搖了搖頭：
“不會！”
“我們之間沒有感情的問題也會有其它問題，五年我們都沒能走到一起或許就已經註定了這個結局。有句話說得是對的，幸福的人跟誰在一起都會幸福，顯然，我們兩個在一起沒有這種能力。”
他們兩個人之間總有一個身上沾着幺蛾子。
“駿馳，不是你不好，只是我們不合適。”
“……”
四目相對，久久，裴俊馳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肩膀卻不自覺地鬆垮了下來，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下，上面一個清晰的“柔”字跳躍了起來。
裴俊馳的手僵住了。
時間像是有片刻的停滯，視線再度交匯，鬱清落卻淺淺地笑了笑：
“今天的事兒我就當沒發生過。”
轉身，她坐進了車子，拿着手機，裴俊馳也按下接聽鍵走向了另一邊，兩人誰也沒發現，從頭至尾，偌大的停車場，其實並不止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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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着兩人都消失在了停車場，祝念卿才從蹲着的地上緩緩站了起來，一顆心還緊張地砰砰亂跳，沒想到會拍到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她的興奮無法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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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不知道找什麼理由見殷立霆一面，有了這個還怕沒話題嗎？
靈光一閃，拿着手機循着指示牌，她就匆匆往一邊的電梯口走去：
她現在最需要一個安靜的、可以讓她剪輯的地方。
……
四縱國際總裁辦公室裏，掛了電話，殷立霆的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閉了閉眼睛，又按摩了一會兒，最後，他還是拉開抽屜找了盒眼藥水出來。
方毅抱着文件走入，看到地就是這樣一幕。
“眼睛怎麼了？沒睡好還是電腦看多了？”
打趣着放下文件，他就先去一邊茶水區給兩人都泡了茶，回來，見他還在揉眼睛，他還往前抻了抻脖子：
“咋了？用不用去醫院看看？”
“沒事，眼皮有點跳，跳地我難受。”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比劃了下，方毅才道：
“咳咳，不太好的消息啊，沒這麼準吧？”
殷立霆視線一落，方毅也示意地弩了弩桌上的文件：
“關於祝念卿資產的，沒什麼太大的異常，這雖然算不上好消息，也不算壞消息吧！”
“她的賬戶就沒特別的？”
殷立霆拿過文件，眸色都沉了，這顆老鼠屎就這麼難剔嗎？
“我把她的手機號、聯繫人跟資產的記錄能查到的都弄了複印件過來，她手裏其實沒多少錢，她最大的一筆財富大概就是成年之時，祝家給她的一套房、一輛法拉利的豪車，不過，她可能沒什麼財運，祝家送她的豪宅她嫌偏給賣了自己另換了現在住的這套，說是爲了生活圈方便之類云云，結果幾年城市規劃下來，她賣豪宅的西區成了新區，房價現在頂格高，她自己買的這套，周邊出了幾次幺蛾子，沒漲還有點縮水。”
“她其它方面的收入看起來也沒什麼問題，除了祝家給她的零花錢，就是她各種通告的收入，這些年裏裏外外賺了一億不止。”
“哎，霆哥，別說這娛樂圈真特麼賺錢啊，我們以前出去跑一年賺一個億都不敢想，她就幾個配角、廣告啥的隨隨便便就到賬上億。”
“媽呀，戚少這得賺多少？”
“要不說她沒財運呢，哪用我們動什麼手？她的錢除了日常的必需，就是花在醫院、衣服鞋子跟帽子上了，一個億哎，你說哪怕買點黃金、珠寶或者奢侈品包、就是存着都比那些一次性奢侈品的衣服、收藏着只能看不好賣的二手鞋帽強吧？”
“從我查到的看，就算她手裏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現金儲備跟其它理財，估計也沒有多少，她每月基本生活費估計就要五十萬打底。”
“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沒那金剛鑽還要攬那瓷器活。”
翻看着手上的資料，殷立霆卻哼了哼：
“你真當她傻？”
“啊？”
“司清最喜歡收藏鞋，她全身上下永遠都是鞋子最貴，她最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腳知道，而人生所有的路都要用腳走。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收集全世界所有好看的鞋子，她說那樣人生就全在腳下了。”
以前他從不會覺得祝念卿喜歡這些、買這些有什麼不對，畢竟她是祝家大小姐又不缺錢，任何愛好都不稀奇，現在想來卻有些細思極恐，兩個生長環境、條件完全不一樣的人真地會有同樣的愛好跟習慣嗎？
祝家那種經商、精英環境中長大，她就算沒有投資的意識也不該對身外之物有同樣的執念纔是，除非兩人很早就認識、耳濡目染或者——刻意模仿！
一點即通，兩人視線一個交匯，方毅剛要說什麼，殷立霆的手機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