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柱的一側,祝念卿剛藏好自己,耳邊就飄來了這樣的說話聲,靈光一閃,她就挪身找着位置、打開了手機的錄像功能。
“你跟着我,就爲了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這對我很重要。”
“我不知道。”
話音落,鬱清落直接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她還未及動作,車門先被一只大掌按住了:
“你知道他的過去嗎?”
“裴俊馳你到底想幹什麼?都結婚的人跑來糾纏一個你不要的前任有意思?你搞清楚他怎麼樣、我怎麼選都已經跟你沒關係。”
真弄不懂男人這都是什麼心態。
好心情有點受影響,鬱清落重重嘆了口氣:
“天涯何處無芳草?駿馳,發生過的事兒我們都無力迴天,珍惜眼前吧!如果你還對我抱有幻想跟遺憾,那我也告訴你,可歡也很好,因爲你的躑躅與徘徊你已經錯過了不止一次了,愛是不可捉摸、也是會消失的,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不要抱不切實際的幻想。”
扭身,她剛一擡腳,低落的男聲卻再度傳來:
“他愛的女人叫司清,祝念卿只是一個替身,你連替身都不是。”
倏地回眸,鬱清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我捏造的,你可以隨意去查。殷家的長輩全都知道,司清好像是孤兒,多年前,他們熱戀不被家裏接受,兩人約了一起殉情,是真殉情還是想以此逼迫殷家接受不得而知,總之,司清死在了殷家,你愛的那個男人退縮了,至少他沒死成,他身上背了一條人命,你覺得他還能心無旁騖地去愛別的女人嗎?”
“他沒想象地那麼好。”
“那之後大概兩三年,殷立霆身邊就沒出現過任何女人,什麼不近女色,他怕是愧疚或者有心理陰影了吧。”
“祝念卿之所以能得他特殊對待,並不是因爲她是祝家大小姐,也不是因爲她美或者有才,僅僅是因爲她跟司清長得一模一樣。”
“這也是殷家無法接受兩人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落落,你覺得這樣一個膽小鬼,給不了司清將來、給不了祝念卿承諾就能給你嗎?”
“他不會的。”
“你根本就不瞭解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殷家那樣的條件與門第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怎麼會被鬱家這樣的小門小戶逼迫就娶了你?”
“不是他們沒辦法解決,殷氏要捏死鬱家就跟踩死螞蟻一樣簡單,是你出現地正合適,他們都需要你幫他們全家渡過這個劫、解了彼此心裏的扣,你只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罷了。”
“他們不接受司清,不接受祝念卿,同樣的大概率也不會接受你,豪門婚姻,愛情是最不值一提的部分。”
“門當戶對纔有資格談愛情,這就是現實。”
這些的確是鬱清落半點不知道的,腦子一陣嗡嗡的,她猛不丁地就想起有次殷立霆似乎在睡夢中喊過“卿卿”二字,當時,她以爲他喊的是祝念卿,如果真如他所說,那也可能喊的是司清。
殷家對祝念卿跟對自己的態度,她也曾懷疑過,而今一切倒算是有了合理的解釋。
鬱清落的腦子被攪渾了。
但不知道爲什麼,潛意識裏她還是相信殷立霆的,能把事業做那麼大,她不相信他是個沒擔當、沒分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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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還沒個年輕犯錯的時候?我還癡迷過花花公子,我此生最討厭的類型,凡事不能只看表面,這些都過去了。你不也一樣嗎?兜兜轉轉每次都想着回頭草,裴俊馳,下次呢?下次你就能保證不再後悔了嗎?”
冷“嗤”了聲,鬱清落嘲諷地笑了笑:
“人無完人,追求‘完美’‘長久’或許本來就是個無解又自虐的命題,目前我很堅定、也很滿意,至於以後誰又知道呢?”
就算她計較,跟個死人她能爭什麼?
“駿馳,我們兩個都已婚了,我不想攪和進你的生活,你以後也別再來找我了,不管是因爲你的事兒還是因爲我的事兒,問問你的心,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
總這麼徘徊,最後西瓜芝麻只怕他一樣都留不住。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鬱清落搖了搖頭,話都沒說完,車門被摔上,她的肩頭被人整個按住了:
“我當然知道,我沒想……”
吃回頭草!
他一直最想要的就是她啊,他從來就沒想過要跟她分開!
要不是放不下她,得知她不檢點的時候他就不會忍着、不會糾結、不會後面出了可歡的意外那樣的情況了還不跟她攤牌。
可是,在這兒之前,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兒也要解決。
掌下的力道鬆了緊、緊了松,脣瓣動了幾次,裴俊馳到了嘴邊的解釋都沒能出口,桑新柔的過往他現在不能說。
四目相對,鬱清落一動沒動,久久兩人都沒說話。
片刻後,裴俊馳頹廢地垂下了手:
“他揹着你跟祝念卿在一起過。”
不可能!
心裏拒絕地說了無數次,鬱清落嘴上卻已經懶得再跟他爭辯,而後便又聽他道:
“等事情有個結果,應該很快的,有一天我若把證據全攤開到你面前,這樣你也還要跟他在一起嗎?”
“……”
抿脣,鬱清落沒回答,因爲她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祝念卿對殷立霆下藥控制的事兒,她同樣的不能說。
然而,她的反應到了裴俊馳眼中無異於默認。
近乎瞬間,他頹廢的情緒就變成了按捺不住地暴躁,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又按到了她的尖頭,還用力地搖晃了起來:
“爲什麼?爲什麼他犯錯、他欺瞞、你們連感情都沒有多少,他的一切你都能容忍接受?爲什麼換了我就不可以?我們之間還是被算計的、還有誤會的因素,爲什麼就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
“落落,你知不知道,你只要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什麼都可以爲你放棄,我們也許根本不會走到這天。”
包括桑新柔,包括困擾了他多年、最重要的東西。
哽咽了下,裴俊馳仰頭平復了下波瀾的情緒,又咬了咬牙:
“我到底輸在了哪裏?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他?就因爲出身跟錢嗎?憑什麼他就不一樣?他憑什麼奪走你?”
他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