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落扭身，就見鬱可歡站在身後不遠處，此時，她手裏提着禮盒，像是剛從小路過來的，臉色煞白，也是一副很受打擊的模樣。
正不知道該說什麼，一邊裴俊馳的怒火先燒了過去：
“何必明知故問？現在還裝有意思？你不該是最清楚的嗎？”
“裴俊馳，你什麼意思？你以爲我算計你？”
開口，鬱可歡也明顯火滋火燎地。
“難道不是嗎？不是你跟我說鬱清落搶你心上人、搶你男朋友、品性不行、水性楊花的？你敢說你沒私心？”
“什麼開導我、你們分明就是合着夥算計我，虧我還以爲你善解人意，對你感激、對你愧疚，我曾經也真想過娶你、對你負責，要不是……”
手裏的提盒突然掉在了地上，“砰”地一聲巨響，裴俊馳思緒被打斷，轉而氣憤地一腳就狠踹了過去：
“呵呵，全特麼一丘之貉！”
今天小年，他還想着送點禮補償她、緩和下兩家的關係的，要不是來得碰巧，他都不知道自己就是個純純的傻叉加二百五，從頭到尾被人耍得團團轉。
驚愕地眸子瞠了又瞠，下一秒，鬱可歡也“砰”地一聲將手裏的提盒砸到了地上：
“裴俊馳，我是喜歡你、暗戀你，可我從來沒算計過你！”
“我清清白白第一次卻跟自己未來的姐夫，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兒，你以爲我願意發生那種意外？”
“不是你跟我說她水性楊花、行爲不檢、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兒的？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她在外亂搞男女關係？我又沒看見！”
“我陪着你買醉、聽你吐槽、順着你的話安慰你我還有錯了？”
“我是人我又不是神，我們有了關係、你對她有意見，我不該努力爭取我的幸福嗎？”
“高中她搶我男朋友、搶我心上人都是事實，我閨蜜還跟我喜歡過一個男人呢，我又沒撒謊，你能吐槽我不能說心事嗎？我以爲我們是在交心！我是有私心，可我算計你什麼了？誤導你什麼了？”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自願的嗎？”
“你不願意我會懷孕嗎？”
大眼瞪小眼，嗆着聲，兩人都氣得不行，最後也全都懵了。
現場有片刻的靜默，鬱清落也大略聽明白了，他們兩人之間應該就是意外加誤會。
裴俊馳以爲她行爲不檢，言行間或者買醉的時候露了風聲，鬱可歡聽到了就以爲是真的、進而跟他同仇敵愾，估計她是說了些她們兩姐妹感情隔閡跟她被男同學狂追的事兒，裴俊馳更加信以爲真，然後惡性循環了。
不知道裴俊馳跟母親之間的誤會到底是蓄意還是其實也是這樣的自以爲是造成的，這一剎那，鬱清落卻已經無心再去甄辨追究。
畢竟真相如何、他們也沒法回頭了。
沒想到，兩人多年的感情最後竟然是這樣給毀掉的，一個子虛烏有就毀了他們三個人。
不，或許連殷立霆也要算上。
脣瓣抖動了幾次，鬱清落卻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也不知道該不該恨、該去恨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情。
無獨有偶，鬱可歡跟裴俊馳其實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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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愣原地，鬱媽媽臉色難看，半天也忘了反應，視線轉向鬱清落，裴俊馳周身的戾氣瞬間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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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
“落落！”
異口同聲，殷立霆急切、拔高的嗓音生生將他打斷、蓋了過去，幾個大步上前，殷立霆扣住了鬱清落的肩頭：
“回家吧。”
自從上次跟鬱家人撂了狠話，殷立霆能感覺到鬱清落的不開心，兩人之間或多或少是有了些微妙變化的。
所以聽她提到小年，他就想要好好表示下，換做之前，他可能就是讓管家或者方毅隨便安排人送點東西過來就算了，今天，他卻跟着司機跑了一趟，想着過來看看情況、隨機應變。
他怎麼也沒想到過來會撞破這樣一幕。
幾人說話的聲音太大了，大到車裏他都能聽得清楚，更是做夢都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裴俊馳的憤怒他能理解，他更相信這一切絕不是無的放矢、空穴來風。
鬱家人的脾性尿性這段時間他也是有所瞭解的，他絕對相信他們乾的出這種事。
正因爲如此，他也怕。
如果兩人的分開不是自願、沒有背叛，真真摻雜了陰謀跟算計，如果裴俊馳對她的心從未泯滅，那鬱清落……
他不敢想。
所以，原本沒打算下車的他迫不及待地就下來了。
手下的力道佔有地又加大了幾分，殷立霆眼角的餘光給司機使了個眼色，很快，司機便開了後備箱，拎了一堆禮品下來，分了幾次給提到了門前。
“一點心意，小年快樂，落落我就帶走了。”
態度還算恭敬，殷立霆對鬱媽媽卻沒有稱呼，話音落，拉着鬱清落上車離開了。
其實殷立霆對鬱家面子工程他一直都在做，過年過節，哪怕之初不認可婚姻、他的身份沒露，家裏也都有人送禮過來，只是之前都是管家在安排，鬱家看沒看、滿不滿意、什麼心態他也不在意。
可跟鬱清落的關係親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就開始叮囑也在意了。
像是上次過來，他帶的都是硬通貨、高價值的菸酒之類，每次價值也是十萬打底。
這一次也是，除了高檔的菸酒茶就是特殊年份的紅酒，都是很容易脫手變現還值錢的，哪怕是爲她，他也不可能對鬱家全然冷血，只是不想現在就養白養狼而已。
兩人離開後，裴俊馳也轉身直接走了。
同樣的，鬱可歡最後一句話也沒說，恍惚着也轉了身，連特意回家問醫院一幕的事兒都給忘到腦後了，最後就剩了鬱媽媽呆站門口，看着一地禮物跟狼藉，大腦一片空白。
……
不記得怎麼回地家，鬱清落再回神的時候，被人桎梏在身下，呼吸被奪，意識混沌，雙脣都已經被親到沒了知覺：
“老公？”
“嗯，落落，你現在是我的，不管你們怎麼分開的，你都是我的了。”
他不會放手的。
殷立霆一個吻還沒落下，一陣悶笑聲跟一陣手機震動聲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