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她其實是精通電腦的。
要不是她懂電腦、利用股票看盤軟件遮掩,找着機會自己編程調出了地圖,她可能根本就跑不出來。
只可惜時間太短,她不敢近距離求救,選定的是大概五公里的範圍,地圖上只有高速那條路最顯眼、最清楚,那麼短的時間,她能記住的也只有這條一直往東走、目標顯眼的這個大橋。
從知道那些人的意圖、暫時確保了自己的安全,她就在考慮自救,從沒想過等待或者放棄。
幸虧當時那邊只有兩個男人看守,最多也沒超過三個,而她腕上多數時候都戴着一只不值錢、有景泰藍色花紋點綴的手環,手環上有三個突起的圓球,每一個可以轉出來一根細針,上面有特製麻藥,一般人一針最少昏睡半小時。
這是學醫的堂姐鬱子秋當年死背藥名藥方、研究藥的時候無意間做出來的,當時她因爲試驗不當自己中招在地上躺了許久,還是被她發現叫醒的。
她最大的優點大概就是想學的東西都學的很快,後來工作後有兩次出去差點被人強喫豆腐,她就想起了這茬,跟堂姐溝通了下,她教給了她快速提取、試驗的方法,她就給做出來了,雖然很粗糙,她沒有堂姐做出來的效果好、可自用足夠。
後來她就找人定製了這麼個手環,經常塗藥上去,工作的時候多數帶着,不戴在手上也放在包裏。
說起來這手環能成型還有鬱可歡的功勞,演藝圈真是各種手藝人都有,她還是通過她找了個道具師傅做到的。
她一直都很謹慎,也都是抱着有備無患的心態,沒想到還真有用上的一天,也幸虧那天她戴了。
當時她沒覺得害怕,可現在只是想想她就控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屋內一陣鴉雀無聲。
女警擡起了頭,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彙集到了她身上,除了驚歎就是震撼,顯然,能將專做這行的人唬住,沒點知識儲備是絕對做不到的。
而殷立霆的情緒更甚,尤其是看她說到那個大橋,明顯的情緒起伏,他的心更像是被密密匝匝的針扎過。
畢竟有外人在不好說什麼、也不好過多動作,他只是往前靠了下借肩膀給她依靠,手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很快就鬆開了。
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鬱清落沒動,周玉朗的心湖卻不自覺起了層層波瀾。
交換了個眼神,男警官才繼續問道:
“那關於幕後之人、他們想讓你洗的那筆錢你可還知道其它的?任何細節,不管重不重要都行,還有你怎麼跑出來的?他們有沒有追捕你?”
“你逃跑到求助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比如出現陌生人大規模的搜捕、找你之類或者有什麼特別的車輛不正常的轉移,你聽到的、看到的、感覺到的。”
眼巴巴地望着她,男警官的急切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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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聰明人,從他的態度跟關注的重點三人也隱約都能猜到這背後估摸着牽扯的案子不少,至少應該有個洗錢的團伙、而且還有一大筆錢待洗。
這裏面的道道怕就多了。
鬱清落自然也是一聽就懂,斟酌了下,她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我只是猜測的,我沒聽到他具體打電話的內容,但我感覺那幾個人都不是很專業。對了,他們提過想帶我出去澳門、提過麻將跟賭,他們可能看到過我打麻將贏牌、又知道我是做證券的、有理財方面的業務所以才找上了我。”
“我怕離開本地纔給他們建議開空頭公司、做長久規劃之類的,他們既然能接受我的建議,應該不是單純的一錘子買賣。”
“我私下不玩麻將,除非遇到貴太太打牌或者必須陪打……”
說着說着,猛不丁地,她就想到了俱樂部跟江展的朋友對賭的那次、鬧地很轟動:
“四方俱樂部,他們肯定是有人在那兒看到過我跟朋友玩麻將賭輸贏才誤會了我會賭牌找上的我,能進四方俱樂部,這人若不是有點財力物力肯定跟裏面的工作人員有關。”
“不過,那天跟我玩的幾個都是公子哥、鬧地很轟動,當時屋子都滿了、很多人在看,我不知道誰會盯上我。”
“房間裏有監控,他們肯定是防着我的,所以我跑的時候就沒選不熟的村落、陌生人求救,怕目標太大也沒敢他們的麪包車,而是沿着樹木林地的方向,藉着夜色遮掩也方便躲。”
“院子養了狗,我怕他們用狗追蹤我,所以逃跑之前我就規劃好了,提前存了塑料袋,把鞋跟弄鬆了,我怕留下腳印、也怕不跟腳,就用布條綁到腳上狂奔的,我還偷了件男人的衣服想着能遮掩下我身上的味道。”
“後來半路太沉,我就扔到了一個岔路口的另一側。”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聽到有狗吠、車聲,我怕是追我的,看到有雜草的臭水池我就跳進去了,我依稀看到有幾次車燈的光亮過去,我不敢出來,一直等了很久,天都快矇矇亮了我纔出來繼續跑。”
“我不敢停,也不敢在一個地方等,沒安定下來我怕手機沒電、怕被追蹤、也怕沒法報地點等求救,我就把手機卡先摳了出來。”
“當時我也是糊塗了,我該直接報警求助的。”
後來她想起來的時候,手機因爲進水聲音時斷時續,僅剩的電量她又用來確定方位、確定大橋等待的合適地點了。
等她綁好衣服做好記號,夢俏都找過來了。
當時她是抱着廣撒網的心態發了一些,想着總能有個人當真吧,沒想到最後會來那麼多人。
有時候有些事真的是女人更瞭解女人,夢俏是問都沒問直接開車就過來了,後面的人都是怎麼過來的,她怎麼回的她都有些記不太清了。
最後,警官問完,殷立霆一併送了三人出去,一顆心卻都真真要被擰爛了,門口順勢平復了下波盪的情緒,他正準備回屋,過道里一抹打着電話的熟悉背影一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