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都是你安排的嗎？媽——”
楊文琪拉長了媽這個調調。
“你當初不就看上我年輕聰明，還能聽你的話，把我送給你兒子的嗎？我不是幫你把許芳華給趕出去，還給你們陸家生孩子了嗎，你怎麼就不能對我寬容一點？要不是你非逼着我生兒子，還帶着陸以森回來跟我耀武揚威，要不是你想把陸以森託付給陸星辰，我能走到今天嗎？”
老太太捂着心口，說不出話，指着她的手指抖得厲害。
楊文琪說道：“我本來不想把你送上絕路的，可是……”她拿起相機無奈地看着老太太，“被你發現了，你要是不出事，那我就得完了，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絕對不能因爲你前功盡棄啊媽！”
老太太說出話，罵不出來，也喘不上來氣。
就在這個時候，牀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老太太跟楊文琪同時看了過去，亮起的手機屏幕上來電顯示——陸星辰。
幾乎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老太太提起一口氣朝着手機撲過去。
只是她想抓着手機的手，被楊文琪的胳膊擋住，她扭打着楊文琪，啞聲嘶喊着想要去拿手機，“星辰……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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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掛電話，別掛電話。
即便楊文琪頂着大肚子，但對付此刻虛弱的老太太也是綽綽有餘。
她將撕扯她的老太太往牀上用力翻過去，老太太倒在了牀上，原本很講究，極其體面的老太太，此刻白髮披散，面色慘青，就那麼看着電話被撥打到極限，因爲無人接聽而被掛斷了。
眼前那如同燈豆一樣的希望，瞬間熄滅，老太太更是面若死灰，她覺得，她的大限到了，她並不怕死，而是怕自己死了，楊文琪的這個祕密跟着她一起被埋葬。
楊文琪居高臨下，面目猙獰看着老太太：“你……”
電話聲再次響起，打斷了楊文琪正要開口說的話。
老太太猛然擡頭再看向手機，來電顯示依舊是，陸星辰。
她突然重新燃起了希望，有些激動起來。
而楊文琪本就處在情緒最緊繃的時刻，多次看到陸星辰的名字讓她煩躁不已，再看老太太彷彿能重振旗鼓的樣子，一手就將手機從櫃子上揮開。
手機掉在地上，黑屏了。
室內驟然安靜得只剩下老太太急促的呼吸，還有喊不出的求救聲。
楊文琪冷冷將視線從手機轉向老太太，惡狠狠說道：
“對沒錯，我跟你的孫子陸以恆搞在一起，我肚子裏的兒子是他的，可誰讓你兒子不中用了，給了他那麼多次機會，他就是沒辦法讓我懷上，我也一直以爲是我的問題，但是換了你孫子我就有了，還是個兒子！”
老太太面色蒼白，伏在牀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沒有氧氣補充，她的哮喘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只能張大嘴痛苦地瞪着楊文琪喊：“藥……藥……”
楊文琪看着櫃子上的哮喘藥，冷冷勾起嘴角，重新慢慢坐回了椅子上，看着牀上一頭凌亂白髮，垂死掙扎的陸老太太。
她這個狼狽的模樣哪裏還有曾經的強勢跟精明，不過就是個不堪一擊的老太太，當初她怎麼就那麼畏懼她呢？
被壓制與管制了多年的楊文琪，看着她瀕臨死亡的模樣，突然覺得好痛快，臉上不由溢出興奮的笑意，繼續說道：“既然我們已經走到了今天，我不妨在告訴你一件事。”
她微微向老太太傾身，一字一句笑着對着她說。
“其實啊，當年我再次懷上的時候，是故意激怒你並設計讓你把我推下樓的，因爲我查了我當時肚子裏是個女兒，你肯定不會喜歡，而我剛剛讓陸鼎晟幫我成立的琪月公司，我不想因爲一個沒什麼用的女兒，耽誤了我的事業，所以我就想借你的手把她弄掉。”
老太太逐漸空洞的眼睛還是出現了一絲不可思議，她看得出來楊文琪不是什麼善類，但都說虎毒不食子，楊文琪比那惡毒的老虎更狠心，死到臨頭，她才發現，原來她當年的舉動是引狼入室，養虎爲患啊。
可是一切都太遲了，太遲了。
楊文琪看着老太太，有些惋惜跟痛恨地嘆了一口氣，“只可惜，我的目的雖然達成了，但沒想到，就因爲那件事讓我沒辦法輕易受孕了，要是我容易受孕，也不會有今天了對吧？這說來說去，還得怪你對吧？”
看到老太太白着一張臉，瞪大着佈滿血絲的眼睛，楊文琪繼續說，“都是因爲你的強勢，自私，所以我懷上陸以恆的孩子，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啊……”老太太徹底被激怒，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着楊文琪撲過來。
她想殺了楊文琪的心，沒有楊文琪想要她的命少。
可她沒有那個力氣了，楊文琪起身躲開了，老太太一下就撲到了牀下，頭着地，下半身還掛在牀上，嘴裏發出呃，呃的聲音，瞪着楊文琪徹底沒了動靜。
楊文琪看到這一幕，心裏還是驚了一陣的，就在這個時候老太太的身體因爲徹底失去，一下從牀上滑下來，像一灘爛泥一樣卷在牀邊。
楊文琪又是驚得往後一退，可是看着地上的老太太許久許久都沒有動，她鼓起勇氣慢慢來到她身邊，蹲下來伸手放在她的鼻息前。
“喝！”
楊文琪一下往後跌坐在地上，驚恐地看着地上的人，老太太真的沒氣了。
過了片刻，她又咧嘴無聲笑了起來，陸老太婆，終於沒氣了。
這樣，不僅她跟陸以恆的祕密可以保住，陸鼎晟也會因爲她的去世，短期內無心去管她腹中胎兒的身世，一切，都按她想的方向發展了。
她看着地上的老太太，低聲說道：“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我沒想過讓你死的，都是你逼我的……”
楊文琪看着面色逐漸發灰的老太太，將房間里人爲的痕跡處理乾淨，將碗中的羹湯倒掉，端着托盤出了老太太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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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心月跟幾個孩子正好往這邊跑，“媽媽！”
楊文琪迅速將老太太的房門關上，皺眉看着陸心月，“你們要去哪兒？”
陸心月看向她身後的門，“我們想去看看奶奶。”
楊文琪眸色一動，然後笑着說道：“奶奶吃了東西剛剛睡着，你們不要進去吵醒她，等奶奶醒來再跟你們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