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謝瑨被攔下

發佈時間: 2024-12-04 08: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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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桃溪最終還是收下了那枚金鎖。

不到半個手掌大,但金燦燦的,紮實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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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顧不上去想其他,便被大哥的話給喚回了思緒。

沈家世代忠良,到了父親這一代,三位老爺裏便只有沈家大房,還同兵權打交道,但也只能如此,再多,便是過於扎眼,尤其如今的沈家二房也行到了高位上。

眼下他大哥想要從武,便是做好了上戰場的準備。

以往母親從未反對,只因沈家男兒本就該心懷百姓不懼生死,可經過了父親這一遭,母親卻生了猶豫。

不是怕失去性命,而是無法接受信任破碎。

想必連父親,也有了新的考量。

“師父。”

見謝瑨兩句話便讓鬧騰的大哥老老實實地同石青去了院中,沈桃溪遲疑道:“師父真的贊同大哥從武嗎?”

“我贊不贊同無用。”

謝瑨目光落到她握着金鎖的手上,見她指尖還留着那塊被暈染開的墨汁,無奈笑了笑,“甚至你父親母親,贊同或反對也都無用,伸出手來。”

沈桃溪眉心緊蹙,心思都在院中的大哥身上,聽見這麼一句,她想也未想,便將手伸了過去。

“可我父親如此忠心都行到了如今的地步,若不是我沈家根基深厚,如今哪會被扣押這麼久,容帝王思慮,怕是早就被抄……”

話音未落,一張帕子便落在了她伸出的手上。

謝瑨指尖不小心劃過了她的手心,轉瞬即逝的溫熱觸感,讓他先一步挪開了視線。

“議論帝王,若是被旁人聽見,腦袋不要了?”

並未有責備的語氣,沈桃溪抿脣小心打量了他一眼,這才鬆了口氣。

“一時心緒難平,何況師父也不是外人……咦,這手帕?”

沈桃溪詫異看向手心的帕子,只見上頭的花草歪歪扭扭,角落處一個溪字還只有一半,若不是她知曉這是她的東西,她定是都認不出那個字。

“師父怎麼會有這帕子?”

那時候她跟着嬤嬤練女紅,繡壞了不少手帕,但大多都被她帶在身上,用壞了便丟,不怕被人撿去,倒也沒心疼過。

“忘了。”

謝瑨目光落向窗外,隨意道:“許是曾經你替我按壓過傷口,順手便留了下來。”

聽聞此話,沈桃溪皺眉想了想,倒是真在謝瑨的話中想到了些眉目。

這些毀掉的帕子已經是幾年前的事,那時她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有次見謝瑨來沈府,手上帶着傷,她順勢就把這不值錢的帕子拿去給他擦了擦傷口四周。

末了還小心翼翼地瞧着他上藥,想等他開口,休息半日,讓她偷懶。

但她沒想到,那日謝瑨是休息了,卻指使她跑上跑下,氣喘吁吁。

想到這,沈桃溪再也顧不上一開始的怪異,只覺眼前的人甚是可氣,連個小姑娘都捉弄。

“師父的記性還真差。”

屋子裏默了一瞬。

聽出她語氣裏的不滿,謝瑨有片刻的心虛,想讓她記起,卻又覺無謂記不記起。

畢竟拿她帕子的那個時候,他確實只是順手,毫無其他念頭。

只不過幾年後在衣袍夾縫中再瞧見這張帕子時,他早已變了心思,發現他等的那個小丫頭,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

“小姑娘還真記仇。”

離開前謝瑨看了看她,見她緊握着金鎖沒放,緊繃的心這才順勢鬆了鬆。

……

淮西王府照例是冷冷清清,連帶着那一片,都有着讓人不敢多停的壓迫。

謝瑨從沈家出來後,眸中柔光便逐漸散去。

但比起平日,此刻的謝瑨已經算得上溫和,直到府門外,他瞧見了宮裏的馬車。

聽見動靜,車簾被掀開,裏頭的女子眼睛微紅,緊咬着脣仿若似有掙扎,卻在半晌後,終是不顧一切行了下來。

是忍了好幾日的常寧。

若不是那日母后無意中提起,謝瑨的婚事怕是要提上日程,她興許還會再忍一忍,等個機會,再同他靠近。

可如今她已經等不了任何,因爲母后還說,謝瑨有了心上人。

她差點便要衝去沈家,尋個由頭將那沈桃溪扣下,可她又害怕,怕她尋錯了人,怕謝瑨真對她動手,冷血狠心。

“表哥。”

常寧攔下他,“表哥是敷衍父皇母后的是不是?”

謝瑨並未下馬,只居高臨下地看着眼前那甚是奢華的馬車。

常寧如此一路行來淮西王府,不出半日,便又會傳到宮裏去。

“本王與公主,並未有私下見面的交情。”

冷冷的一句話便已經劃清了兩人的關係,謝瑨連看她一眼都不願。

不願同皇后的女兒有所來往,更厭惡她私下暴虐奢靡的心性。

可此舉卻愈加激怒了常寧。

“表哥你爲何要對我如此狠心?你莫要忘了,我是公主,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有無數人想攀都攀不到的身份!”

大馬被這聲音激的有些焦躁,馬蹄動了動,直到謝瑨拉了拉繮繩才安靜下來。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常寧攥緊帕子,“以前表哥爲了救我還受了傷,可表哥從不會顧及旁人的生死,卻偏偏救了我……”

“你怎知本王顧及的是你?”

謝瑨終於又開口,語帶譏諷。

他從沒掩飾過他的喜惡,對於不喜皇后一脈,厭惡常寧,他向來都擺在明面。

可常寧怎麼都不信。

她過慣了高高在上的日子,整日裏瞧見的都是阿諛奉承,賠笑討好,甚至那些父皇口中的青年才俊,雖滿懷算計,卻也會順着她說話,逗她高興。

她誰都瞧不上,唯獨謝瑨,讓她念念不忘。

她甚至也想當然的覺得,能配上謝瑨的,只有她這位尊貴的公主。

不過是早晚而已。

可這樣的人突然有了心上人,還願意準備成親,於常寧而言,便如大夏將傾,讓她再也難以平靜。

“聽聞表哥有了心上人。”

常寧強行壓下思緒,聲音裏還因着憤怒而有些輕顫,“今日我只要表哥一句,這話,可是真的?”

“常寧,你若還想要這安生日子,便老實做你的公主。”

謝瑨手肘動了動,便讓大馬轉了頭,“莫要再來打聽我的事,你該知道,我沒多少耐性。”

“好,好一個沒多少耐性!表哥就不怕我對那沈桃溪動手?”

聽見他話中的威脅,常寧終於忍不住,吼出了那個名字。

四周徹底靜了下來。

一股懾人的壓迫自四處而來,逼得人喘不過氣。

“想死,你就試試。”

謝瑨終於掀眸看向眼前的常寧,只是那眸光太過晦暗,如同鋪了一層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