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衍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沒想到陸星辰會如此坦白,心裏的失落翻涌而出,他有些玩世不恭地問:“我就沒有一點機會嗎?”
陸星辰反問,“如果我跟厲臻交往的同時又給你機會,你會怎麼想?”
楚澤衍知道她這是在變相拒絕,挑眉道:“這對我好像是個機會。”
“這樣的機會你真的想要嗎?”
“總比沒機會強。”
不管他是不是在故意調侃,但陸星辰不想在這種事上模棱兩可,開口便說:“那不好意思,我不是那種人。”
此時程蕭拿着食物回來,看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好奇地問:“怎麼了?”
陸星辰微笑搖頭,“沒有,我們只是在討論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楚澤衍也沒有多說什麼,他接過程蕭遞過來的食物,開始喫起來。
喫完早飯後,三人一起前往遊輪公司進行安全檢測。
陸星辰和程蕭作爲技術提供方的代表,本職是監督和指導,確保一切按照既定的標準和流程進行。
楚澤衍作爲遊輪公司老闆的大老闆,他的到場更多是一種形式上的重視,並沒有實際的工作。
看他有些無所事事坐在一邊,程蕭趁着工作的空隙跟陸星辰小聲說:“楚澤衍剛回楚家沒多久,曾被那家的一羣孩子綁了手腳丟進游泳池。”
陸星辰看向程蕭。
其實,之前她聽陳孝琳說楚澤衍跟楊文琪是情侶,兩人還差點結了婚,所以有一次,爲了膈應楊文琪她曾利用過楚澤衍。
事後,楚澤衍跟她說,他跟楊文琪不是情侶關係,只是少年時期的他被楚家其他孩子綁了丟進泳池,而楊文琪救了他。
爲了報恩,他在楊文琪被繼母逼嫁給大她三十歲的地產大亨萬有良時,曾跟她提議讓她嫁給他,但楊文琪沒同意。
不久之後,萬有良意外身亡,那場婚事不了了之。而過了三兩年楊文琪就嫁給了比她大二十歲的陸鼎晟。
不過陸星辰不好跟程蕭說這些,只是聽着她也說起這件事,忍不住看了眼不遠處楚澤衍。
慵懶坐在外頭的楚澤衍不知道她們在聊什麼,還對她擡手笑了笑。
陸星辰跟程蕭同時收回眼神,像是沒在聊他一樣,程蕭繼續道:
“一開始可能只是出於捉弄的心理,但系在楚澤衍身上的繩子滑入了池中後,誰都不願意去下水去救。我怕真鬧出人命用杆子去挑繩子也被推下池子,我那會兒不會游泳,只能抓着泳池的扶梯保命。
當時我真的以爲楚澤衍死定了,嚇得腿都軟了,撕心裂肺地叫大人,就在那時楊文琪推開了那些孩子扎入水裏,把楚澤衍給救了上去。”
說到這裏,工作人員正在檢測的工序結束,雙方確認沒有問題之後,繼續進行下一個程序檢測。
沒想到,意外發生了。
在檢查救生艇的出艙環節時,楚澤衍突然不旁觀靠近她詢問一些技術細節。
陸星辰雖然感到有些意外,但還是耐心地解答了他的問題。
就在這時,由於操作人員的一個小小的失誤,救生艇的固定裝置鬆脫,巨大的救生艇猛地傾斜,將楚澤衍和陸星辰一同掃入了水中。
陸星辰確實嚇了一跳,但她水性還可以,所以反應迅速的往水下游上來,對船上慌張叫她的程瀟喊了句:“我沒事。”
但跟她一起落水的楚澤衍不見了。
陸星辰轉頭目光四處搜尋。
“楚澤衍!楚澤衍!”陸星辰喊他的同時往剛纔落水的位置遊動。
遊輪上的兩個工作人員也跳下水跟着找人,但找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楚澤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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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好一會兒,楚澤衍從遊輪附近的水下浮了上來,看着好像失去了意識,陸星辰連忙游到他身邊,一手挽住他的脖子,一手划水往救生艇邊。
遊輪上的程蕭也找來了救生圈扔下來,但陸星辰已經把楚澤衍帶到了水面救生艇邊,讓救生艇上的人把楚澤衍拉上去。
楚澤衍被救上去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陸星辰給他做心肺復甦,按了幾次他仍舊沒反應。
陸星辰突然想到,楚澤衍少時被楚家的孩子綁了丟下水差點淹死的事,心裏絲毫不懷疑他會游泳,而且他溺水那麼久才浮上來,情況可能真的不太妙。
陸星辰雖然學過溺水急救措施,但還沒真正實踐過救人,想到這些她心裏真有點慌了。
一邊按着楚澤衍的胸口,一邊觀察了不省人事的他片刻,便當機立斷續做急救措施。
先是檢查了楚澤衍的呼吸道是否暢通,然後捏住他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將自己的嘴脣貼到他的脣上。
就這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楚澤衍的喉頭動了一下。
陸星辰脊背猛然一僵,腦中也是靈機一動,楚澤衍該不是在假裝溺水吧?這個念頭一出,她立即把頭擡起來,楚澤衍卻擡手一把摟住了她的脖子。
眼看兩人的脣就要貼上,呼吸交纏之間,陸星辰脖子用力往後硬邦邦挺起的同時,手肘一弓,迅速攻向楚澤衍的心窩。
楚澤衍水性極好,閉氣的時長也比普通人更長,剛纔沒溺水的他差點被陸星辰這招給弄斷氣了,他悶哼一聲,下意識鬆開了摟着她脖子的手。
陸星辰也迅速推開他坐了起來,她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眼裏的怒意和失望顯而易見,“楚澤衍,你到底想幹什麼?“
楚澤衍被她這一肘擊得不輕,他捂着心窩咳嗽了幾聲,無可奈何看着她笑着說:“我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救我。“
陸星辰冷聲問:“你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
楚澤衍見她生氣,坐直身體認真說道:“我沒有想試探你,我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緊張我。“
陸星辰不想再聽他解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我以爲我說得很明白,我心裏只有厲臻。“
楚澤衍也站了起來看着她,“你是說得很明白,但我想知道,我到底有沒有機會。“
陸星辰深吸一口氣,看着楚澤衍認真回答:“沒有。“
楚澤衍這次沉默了片刻,其實他一直知道陸星辰說的是實話,但他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就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陸星辰直視他的眼睛,“沒有。“
兩人對視了片刻,楚澤衍知道再糾纏下去只會讓自己更難堪,這時工作人員正好走上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緊繃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