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王朝敲門進來,手裏拿着一大袋生活用品,陸星辰起身接過來:“謝謝。”
“應該的,那臻哥這裏嫂子你照顧着,我去拾哥那邊看看。”
陸星辰心裏大概有數,羅拾也住院了,“好。”
厲臻發現,陸星辰是真的會照顧人,而且照顧得仔細周到,突然就想到她媽媽曾生病住過幾次院,不免又有些心疼起這人,當初她第一次面對這些事的時候,該有多慌亂。
陸星辰幫他把手,包括圓潤指甲上沾的血都擦得乾乾淨淨,擡頭看向他沒好氣道:“我沒你想得那麼弱,而且醫院有護工,我可以先請她們再跟着學就好。”
厲臻:“我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陸星辰看着他,“你可憐我可憐得都快哭出來了。”
厲臻啞然一笑。
陸星辰去把水倒了,然後照顧他睡下。這時許芳華的電話打了進來,“你出去哪啦,這麼晚還沒回來?”
陸星辰看了厲臻一眼,回答:“我在厲臻這……今晚不回去了。”
許芳華愣了一下輕聲笑出來:“不好意思啊,這個電話就當我沒打過。”說完她把電話給掛了。
厲臻也沒問就躺在那看着她笑。
陸星辰沒好氣道:“你笑什麼?”
厲臻:“我都能猜得出來,你媽聽到你說在厲臻這不回去是什麼反應。”
“給你得意的。”陸星辰輕輕揉了一下他的短髮,“趕緊睡吧。”
“你呢,睡哪兒?”
VIP病房有專門的陪牀,陸星辰:“我當然睡陪護牀……怎麼,你看上去還有點失望?”
“我是有點失望。”
“那就帶着你的失望睡吧。”陸星辰伸手把病房的大燈給關了。
雖然不能把她哄過來陪睡,但厲臻也是恨不得就跟她這麼一直聊下去。
奈何心有餘力不足,雖然傷不致命,但他帶着傷還大幅度打了半個小時的架,流了很多血,能跟陸星辰一句跟着一句聊那麼多,都是因爲太喜歡撐的。
陸星辰將燈一關,疲憊逐漸涌上來,他還想多聊幾句可實在太困了,拉着陸星辰的手慢半拍地說了一句:“星辰,我沒事,你也去睡一會兒。”
“好,你睡了我就去睡了。”
厲臻便閉上眼睛,許久之後,陸星辰都以爲他睡着了,但他又低聲說了一句:“星辰……”
“我在呢。”
“……快去睡。”
陸星辰嘴角不由捲起,眼裏都是水色柔光,她很想去摸一摸他的臉,但忍住了,怕弄醒這個傷成這樣,疲倦成這樣卻還一心惦記讓她睡覺的人。
分明好像能頂天立地的人,可就在她來到醫院之前,讓她切實得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唯恐失去。
陸星辰曾經覺得,離開陸鼎晟那是能讓她人生撕裂的分離,可經歷了許芳華的大病與失蹤,再到聽到厲臻受傷急救的消息,突然覺得曾經那段她以爲過不去的分離,相比起來已經沒那麼深重。
興許是因爲時間的治癒。
興許,是因爲與她們分離之後,陸鼎晟也有了他自己的人生,和屬於他的圓滿家庭,所以成了她單方面的離別,這種離別也逐漸被她自己不斷地自愈。
又興許,她的人生已經迎來了新的不能分離與割捨的人,而這個人是厲臻,就像陸鼎晟迎來他的陸心月一樣。
陸星辰持起厲臻的手,放在嘴邊用力的親了一下,她絕對不會再放開這人的手,她會像他守着她那樣去守護他。
幾分鐘後。
陸星辰從厲臻的病房出來,問了外面守夜的保鏢,去了羅拾的病房,王朝正坐在病牀邊看手機,見她進來趕緊放下手機站起來。
陸星辰跟他擡手示意,舉步走到病牀邊看了牀上睡着的羅拾。
他的情況看起來比厲臻嚴重很多,甚至這個時候還在輸液,右眼被打得腫得很高,其他地方也是青紫一片,若不是知道他本來的樣貌,陸星辰都不能拼出他的長相。
她擡頭看正在掛的大瓶藥水還剩大半,跟王朝問道:“方便說會兒話嗎?”
“當然。”
兩人走出病房,坐在走廊裏的休息椅上。
王朝是個二十多歲,長着單眼皮,但五官看起來很清秀的男人,就是跟陸星辰一道坐着還有些拘謹,看樣子不是很會跟異性相處。
陸星辰先問了一句:“羅拾的傷勢怎樣,很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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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看了她一眼,便將視線轉向別處,“看着是很嚴重,其實……確實比臻哥嚴重,不過醫生也說不會有生命危險。”
陸星辰看了眼他手背上的傷,“你的傷沒事嗎?”
王朝低頭一瞧手背下意識縮了回去,“沒事,皮外傷。”
“反正在醫院,皮外傷也擦點藥吧。”
王朝被關心得更是有些靦腆起來,“謝謝嫂子關心,你是要問我臻哥跟拾哥發生了什麼事吧?”
這人雖然靦腆木訥,卻很敏銳,“對。”
王朝想了想就把事情的先後跟她說了一遍。
“臻哥救出拾哥之後,拾哥一心想救走白紫萱,說如果放着不管她可能沒命,再加上武哥手下的強仔跟阿攀也還在王冠宇手裏,臻哥一邊說服王冠宇放了這三個人,一邊在等武哥的人來。
但王冠宇是真的想整死白紫萱,說到底也不想放人,所以等到他援兵到的時候直接翻臉開打。不過沒多久武哥的人也到了,他們的人打不過,他就是用白紫萱做人質暗算臻哥,好在臻哥身手好反應快,不僅救了白紫萱,王冠宇的大腿也被反刺了傷得比臻哥更重……”
但王冠宇是衝着厲臻腹部去,厲臻只是傷他的腿,顯然沒打算鬧出人命,手下留情了。
陸星辰問:“白紫萱人呢?”
王朝看向斜對面的一個病房,“有護工在看着。”
白紫萱雖然受到了多人侵犯,身上也有些變態行爲留下的外傷,但單從身體的傷勢來說,她的比起羅拾要好很多,兩天之後就能行動自如。
厲臻自己說傷勢不重,但護士換藥的時候,陸星辰看到縫合的傷口至少有十釐米長,問了醫生也說,稍微再深一點就傷及內部,所以他也被留在醫院掛了三天的消炎才能出院。
可這人閒不住,上午她前腳剛離開醫院,他後腳就偷偷回公司開了一個重要的會議。所以本來打算下午再來的陸星辰,突然折返回到醫院,發現他人不見了,一問才知道他在跟她打游擊戰。
本來想去把他逮得現行,路經羅拾病房門口,卻聽到裏邊傳來女人懺悔的哭聲,而斜對面白紫萱的病房門開着。
陸星辰停下腳步往羅拾病房裏一看,白紫萱跪在羅拾的病牀邊,拉着他的手痛哭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