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淮之卻是出乎意料的接過了票,輕笑道:“託你的福,老爺子還能想起我,不去倒是不好了。”
沈初桃看着他連喝茶都沒有離開過手邊的電腦,擰着眉不解地盯着他。
“有這力氣還不如多睡一會兒,你看你眼眶下的黑眼圈,宋子明你來瞧,是不是很明顯?”
一旁被點到名的宋子明瞬間蹦開半米遠。
人家說一說那還能往打情罵俏上靠,可他一開口,那就是明晃晃的多嘴。
“天不早了,厲總厲夫人,我就先回去了?”
“嗯,讓顧季禮那邊的人盯好,別讓他又鬧着出院。”
“是,厲總,輪班上崗,每天保證三個人守着。”
宋子明話音剛落,見面前的人沒有別的指令,風一樣的就跑出了院子,只留下沈初桃在後面嫌棄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這特助跟了你這麼久,怎麼膽子還是這麼小,連句實話都不敢說。”
“他怕沒有錢。”
“宋子明很窮嗎?”
沈初桃眼中滿是好奇,她對宋子明最深的印象就是機靈,和會拍馬屁。
想了想,她又覺得有些疑惑。
“做你的特助難道還會窮?”
“他有個愛好,喜歡買房子。”
沈初桃:“…”
這確實是個好愛好,尤其是在沒有限購的前提下。
眼看着厲淮之鐵了心要去聽這場音樂會,沈初桃只好用陶冶情操來安慰自己,總歸也只是坐幾個鐘頭的事。
一晃就是第二天傍晚。
沈初桃穿着一身黑色晚禮服長裙走出房間,烏黑的長髮簡單梳起,耳垂上戴着渾圓的白色珍珠,紅脣耀眼,整個人氣質盡顯,明豔動人。
厲淮之微愣了一瞬。
他第一次看見沒有披着長髮的沈初桃。
眼前的人明明是極簡的打扮,可舉手投足間,卻透着十足的女人味和傲人的氣場。
厲淮之喉間微動,上前一步,目光落到她手上那個白閃閃的手包上。
“怎麼不換一個?”
沈初桃低頭看了看,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覺得挺配的呀,而且拿習慣了,這個順手。”
“明天再去挑幾個。”
見她擰眉不解,厲淮之勾了勾脣。
“上次不是跟沙琪說不喜歡這個包了,要送人?”
“…那是亂講的,怎麼這你都知道。”
厲淮之沒有回答她,只是拿過那包看了看。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爲沙琪斷腿的那天,他親自去了一趟。
不自量力的過街老鼠,既然學不會低調,那他只好去教一教,順便聽一聽那天的全過程。
雖然沙琪的話半真半假,帶着討好求饒的意味,但聽到沈初桃用包來嘲諷她時,厲淮之心裏並沒有之前的反感。
不過是花點錢的事。
想罷,厲淮之又將包還給了面前的人,隨口說了一句。
“不喜歡就換了,也不是什麼難買的東西。”
沈初桃詫異擡眸時,正好對上厲淮之看過來的視線。
目光裏沒有白天的凌厲和清冷,只有一片柔和,和她從未見過的…縱容。
“走了。”
聲音傳來,沈初桃突然彎起了脣。
……
音樂廳裏冷氣開的很大,沈初桃剛一進去就打了個冷顫,隨後一件披肩順勢搭在了她的肩上。
“下車不知道拿着?”
“我忘了。”
沈初桃說的坦然,落在旁人眼中的笑容是十足的優雅。
隨着音樂聲起,沈初桃坐到位置上閉了嘴,開始在心裏數着時間。
這場音樂會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雖然遠遠比不上厲氏,但她的一舉一動,都足以讓人腦補出一場大戲,所以她不能睡着。
可隨着大提琴沉穩柔和的聲音傳出,沈初桃的眼皮越來越重。
在別人耳中餘音嫋嫋的動人之曲,徹底變成了催眠之聲,讓強撐着了許久的沈初桃開始微點着腦袋。
幾分鐘後,厲淮之的鼻尖傳來一股熟悉的蜜桃清香,而他的肩膀也隨之一沉。
沈初桃搭到了他的右肩上。
厲淮之側頭,目光中是她光潔的額頭和挺翹的鼻尖,再往下一點,是不知道何時掉落的披肩,將白皙的胳膊隱隱露出。
“沈初桃?”
見她沒有一絲動靜,厲淮之輕笑了一聲。
他動了動自己的手,試圖從她後背伸出去替她蓋好披肩,可這一動,卻讓肩上的人覺得不舒服,一張小臉下意識朝着他脖子這個熱源蹭了蹭。
而因着她的動靜,厲淮之再沒收回目光。
大廳裏燈光昏暗,唯有臺上一片亮眼。
可對於厲淮之來說,右肩這處的風景卻更加誘人。
入目之處的白皙和鼻尖愈發清甜的香氣,讓他喉間微動。
下一瞬,厲淮之就順着自己的心意,破天荒的,朝着那光潔的額頭落下了一吻。
柔軟的觸感讓他怔住。
可瞬間的清醒後,他卻並沒有因爲剛剛的事感到排斥,反倒認真地注視着她。
哪怕視線裏瞧不見整張臉,但厲淮之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看着她時,不同於以往的心跳。
有些快。
而就在他看的快要出神之際,卻發現視線裏沈初桃的長睫顫抖地厲害。
厲淮之突然眉尾一挑,鼻尖溢出一聲輕笑,隨後再次伸出手,從後面將她環住。
醒了不敢睜眼麼?
這麼看來,平常這個時不時要鬧出點動靜來的小傢伙,也並沒有面上看到的那麼膽子大。
想了想,厲淮之索性摟緊了她的細腰,又朝着她靠近了一點。
“還沒醒?要是感冒可就不好了。”
“唔…我,我睡着了?”
此刻被他摟住的沈初桃心如擂鼓,她實在是裝不下去了,趁着這句話,她故意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不好意思,沒,沒壓到你吧?”
厲淮之只覺得面前沈初桃的這副樣子有種莫名的可愛。
他盯着她,點了點頭。
“壓到了,肩膀有些痛,要不你看看?”
“還是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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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桃眨了眨眼,穩住心神後朝着旁邊掃了一圈。
“噓,咱們還是聽音樂,免得被人說沒素質。”
厲淮之沒再逗她,只是突然想到那一日顧季禮在老宅問他的那句話。
動心了嗎?
厲淮之目光落到了遠處,神情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