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就這麼敞開着，陸星辰跟許楠赫都沒有走進去的意思。
厲臻旁邊的羅拾一本正經說道：“你們也要下樓嗎？進來吧。”
許楠赫看了一眼陸星辰，顯然等她拿主意。
這都正面碰上了不進去還顯得心虛了，陸星辰對着電梯內的兩人微微一笑，邁步走了進去並主動打招呼：“厲總，羅助理。”
許楠赫跟着點頭一笑，跟着陸星辰站在一邊。
還是羅拾出聲迴應道：“你們加班到這個時候，看來要做的工作很多啊。”
他後面那句頗有些若有所指，因爲陸星辰是沒有工作安排的，而她前陣子跟譚麗娜立保證書自願工作的事，他早就上報了老大。
老大那時聽了毫無反應。
羅拾現在就很想看看陸星辰會是什麼反應。
但沒等陸星辰開口許楠赫搶先說道：“是我的工作沒做完加了會兒班。”
許楠赫覺得自己前幾次都操之過急了，這次率先給陸星辰兜了個底，生怕陸星辰在工作的事被不讓她工作的上頭知道引起麻煩。
殊不知不給陸星辰安排工作的，就是眼前這頂級boss，還畫蛇添足加了一句，“星辰只是陪我而已。”
然後成功讓一直目中無人的厲臻睨了過來。
羅拾也是聽得愣了一下，接着笑容可掬就問許楠赫：“看來你們關係很好，你加班她還專門留下來陪着你。”
許楠赫頓時一囧，但看陸星辰面無異色，他也只是笑了笑，不想跟上頭的人過多表達，怕再說多錯多。
羅拾哪能放過他，繼續火上澆油追問：“你們在交往啊？”
許楠赫的臉頓時有些紅了，又快速地看了陸星辰一眼纔跟羅拾笑着說：“羅助理真會開玩笑。”
“開玩笑嗎？”羅拾抄起手看向陸星辰，“身邊有這麼漂亮的女同事不追纔像開玩笑吧？”
羅拾句句在說許楠赫，但句句在戳他家老大。
誰讓他家老大前不久剛把全公司高管集合過來罵了一頓，但還死不承認是爲了陸星辰，結果公司上下都認爲，那是華訊的楚總一怒爲紅顏的結果，大老闆只是幫着合作伙伴出面而已。
然後他家老闆就跟活閻王到了生理期，面上看不出他在氣什麼，但哪哪他都不舒坦，其他人能對他敬而遠之，但他作爲助理免不了就成了被城門失火殃及的池魚。
尤其陸星辰除了是大家口中“楚總的人”之外，今天還跟着她在公司的緋聞交往對象許楠赫說說笑笑的出現，羅拾覺得……此時不試他家老大更待何時？
羅拾餘光看着厲臻又繼續刺激許楠赫道，“你一個男人有什麼好臉紅的，喜歡人家追就完了。”說完又扭頭問陸星辰，“要是許楠赫追你，你能答應嗎？”
別說陸星辰，厲臻就很想一腳把這個助理踩扁，他警告了羅拾一眼睨向陸星辰。
然後他後悔了。
因爲許楠赫幾乎與他同時看向陸星辰，他清楚地看到哪怕許楠赫面上在極力保持鎮定，但眼底都是對陸星辰答覆的期待與緊張。
許楠赫對陸星辰的喜歡，似乎有點藏不住了。
陸星辰覺得羅拾真是又八卦又無聊，開口就說：“羅助……”
“她不會答應。”厲臻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陸星辰不解看向他。
羅拾卻突然瞪大雙眼，老大該不會是怕陸星辰答應許楠赫吧？
厲臻不看羅拾，也不看陸星辰，只對一臉茫然看他的許楠赫說，“別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她前幾天剛跟我說她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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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辰嘴角一抽，這事他不說她都忘了！
羅拾已經興奮到想咬手指尖叫，他就說他倆有那麼回事吧！
全場又只剩下許楠赫傻眼地看了看大老闆，又看了陸星辰，最後又只說出了一個字：“啊？”
厲臻見狀拿出手機撥弄了一下，然後放開。
接着陸星辰的聲音從他手機裏傳出來：“厲總，我還喜歡你。”
幾秒之後，厲臻回答：“你有病。”
電梯此刻正好抵達停車場，厲臻拿着手機目不斜視走出去時，電梯裏是寂靜無聲的。
陸星辰知道估計除了自己，羅拾跟許楠赫都替她尷尬到失語，原來那句“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還能這麼用。
陸星辰是真不尷尬，她那句表白純粹就是爲了反擊楚澤衍，毫無真心可言，厲臻此刻拿出來明顯是在以牙還牙報復她。
這很公平。
她能欣然接受。
但羅拾不大能，畢竟女孩子臉皮薄，所以傻眼看着老闆走了好一會兒他生硬地責備了一句：“老大你這就有點過分了……”然後追了出去。
許楠赫也是消化了很久，纔對着陸星辰擠出笑容說：“原來，你是爲了厲總才願意忍受這些不公平留在臻誠的啊？”
她留在臻誠確實是因爲厲臻，但不是因爲她喜歡厲臻，只是看着許楠赫介於失望與同情之間的表情，陸星辰又無從解釋。
不然解釋什麼？
怎麼解釋？
她跟許楠赫也不是需要解釋的關係。
陸星辰就只能跟許楠赫無奈一笑，敷衍過去。
大概許楠赫將她的無奈當難爲情，故作輕鬆地安慰她，“表白被拒而已，沒事，厲總是很優秀，但你也不差啊。”
看許楠赫這樣，陸星辰又想了想自己跟厲臻表白的對話。
……“厲總，我還喜歡你。”
……“你有病。”
這麼一對比，她在許楠赫這裏是很需要被安慰吧？
陸星辰只能再對許楠赫笑了笑，說：“謝謝。”
心思完全不相干的相干的兩人頗不自然走出電梯。
看到厲臻頭也不回坐入那輛邁巴赫，許楠赫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真沒想到厲總能這麼……失禮，竟然拿女孩子的表白來開玩笑，要知道那是需要多少勇氣纔敢說出來的真心話。”
陸星辰突然想給厲總解釋一句，他就是知道她不是真心才故意這麼幹的，奈何也是無從解釋，只能抱歉地看着厲總的背影也嘆了一口氣說：“可想而知厲總有多討厭我。”
許楠赫有些震驚，“你，你不會知道他討厭你吧？”
“知道。”
“那你還表白？”
陸星辰愣了一下才笑着把話圓回來，“我也是被人罵有病了才知道被討厭啊……好了，不要一直提我丟臉的事了，我請你喝粥去。”
“還是我請你吧。”
“不用，這次我請。”
“你今天都這麼丟人了，還是我請你吧。”
“許楠赫，都讓你嘴下留情了。”
“也許說着說着你能麻木呢？”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又笑着往許楠赫停車的位置走去。
將車倒出車位的羅拾見狀，忍不住通過後視鏡看後座的老闆一眼說道：“唉，這世上就是，有人當成根草的偏有人覺得是個寶。”
厲臻冷漠回答：“管天管地你還能管人眼瞎？”
羅拾一噎，“得，您老大。不過……陸星辰怎麼會跟你說‘還’喜歡……但再怎樣你也不能說人有病吧，說到底她也是個女孩，你還當着外人把錄音放出來，誒老大，你怎麼會錄音的，不會馮家的人又找上你了吧？”
厲臻擡手捏了捏眉心，“你閉嘴讓我安靜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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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拾撇嘴不再說話，但仔細回想，陸星辰一開始確實像個跟蹤狂一樣糾纏老大，這麼看來，老大對陸星辰真不是他想的那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