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宸西被最後的事實喫驚到沒有反應，滿腦子都是程潼恩是豪門千金。
“宸西……”他不說話，張女士擡手，但因爲他坐得有點遠，夠不着，也因爲身體的原因無力地垂了下去，眼神悲傷又自責地看着他。
想過靳宸西不答應的可能,但這個可能性在張女士心裏微乎其微，覺得他一定會答應。
但現在看，對自己太過自信。
知道真相之後怎麼可能還會原意幫自己，這不是異想天開麼。
“好。”
靳宸西應了一聲，而後轉身出了病房，坐在走廊邊的椅子上,發起呆來。
努力回想過去張女士對他好的種種，原來都是因爲跟他爸好的原因。
…
程潼恩和江迷來到離城已經是晚上。
醫院的晚上都特別安靜,充斥着消毒水味的走廊只要腳步聲重一點，聽在耳朵裏都會覺得刺耳。
到了前臺處問護士，她們徑直往張女士的加護病房走。
遠遠的，就看見坐在走廊椅子上的靳宸西。
程潼恩像看一個在幫忙照顧親人的陌生人，腳步的速度未曾減慢，江迷特地看了眼她。
來到病房前，她看眼病房號，直接推門就進去，沒看靳宸西一眼。
靳宸西聞聲擡頭，但只看見程潼恩進去的背影，倒是與江迷的眼神對上，想到了什麼，他立馬站了起來，轉身跟進病房。
看見果然是她，有點煩躁的心情安靜了許多。
江迷站在病房門邊，看着程潼恩背脊挺直地站在病牀邊。
張女士原本是昏睡着的，不知是不是聽見動靜，還是某種力量將她喚醒,睜開了雙眼，蒙朧的視線漸漸清晰，看清病牀邊的人。
她嘴脣翕了翕，想說話，但喉嚨太乾，說不出聲來。
“小迷說，你快死了，我特地來看你死，原來還沒死啊，來早了。”程潼恩冷冰冰地說着尖酸刻薄又極顯惡毒的話。
張女士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看着她，眼前的她在眼裏變成了剛出生的嬰兒模樣，然後一點點長大，最後長成了如今的模樣。
最後還能看見她，心滿意足了。
程潼恩低頭看向旁邊的監護儀器，各項數字，曾經做爲醫生的她非常清楚什麼情況。
差不多的事了。
“等你死了，我會來替你料理後事，放心吧，身爲子女,這點孝道還是要盡的。”
說完轉身就走。
見她就這樣走了,張女士急得猛喘氣，用盡力氣把話說出口：“潼潼……”
靳宸西擡起手臂攔了下她，看着她說：“程伯母有話要說。”
“但我不想聽！”程潼恩沒看他，繞過他要走。
江迷見狀也只好上前，拉着她手腕，“潼潼，聽一下吧。”
程潼恩看她，沒說話，也沒再繼續往外走。
“不要……”張女士知道她願意聽自己說話了，喫力地開口，“葬在你爸……爸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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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化撒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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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配葬在我爸爸旁邊，想得太好了！”程潼恩聽見她說“葬在你爸爸旁邊”火氣上涌，根本不想聽她後面要說什麼，直接掐斷了餘未出口的話。
重重踩着地板的腳步聲快步離開，程潼恩走了。
她的骨灰，只配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