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潼恩坐在離病牀較遠的椅子，等着商夫人來。
或者，等商夫人帶着周桐來——
周桐是商夫人心儀的媳婦人選，商雋起生病，正是表現的好時機。
商夫人果然沒讓程潼恩失望，十幾分鍾後就帶着周桐來了。
一進病房，商夫人就冷眼看程潼恩，意思彼此心知肚明。
商夫人已沒當程潼恩是商家媳婦，程潼恩也已沒當自己是商家媳婦。
但周桐就顯然尷尬很多，卻也對程潼恩未失應有的禮貌。
“嫂子新年好。聽說阿起生病了，陪商伯母來看看。’
“周桐你也新年好。”程潼恩細微扯了個微笑，看眼病牀上尚未醒的商雋起，又看向在商雋起背後連裝都懶得再裝樣子的商夫人，“我先走了。”
商夫人沒理她。
周桐看看商夫人，手足有些無措下，轉身去送她到門口。
出門前，程潼恩驀地回過身來，微笑着對周桐說，同時也是說給商夫人聽的：“我跟商雋起確實在協商離婚之中，你喜歡他的話，可以放開追求。”
“啊？”周桐愣住，顯然沒想到程潼恩會突然跟她說這些。
程潼恩不在意她是真驚訝，還是裝出來的，轉身離開了。雖然走起路來因爲腳還有點疼而微跛，但背脊是挺直的。
目送程潼恩堅決的背影，周桐的神情，並未因爲她的話而有開心的跡象。
良晌關上門，她走回病牀邊，看着臉色不好的商雋起，問商夫人：“商伯母，他們爲什麼要離婚啊？我看他們感情很好啊！”
最起碼阿起就讓她覺得，他很愛程潼恩。
“那你要問他們。”商夫人不想說太多商雋起和程潼恩之間。
周桐於是又問：“商伯母，那您……是不是很不喜歡這個媳婦啊？”
這個問題，商夫人倒是認真去想了。
很不喜歡嗎？
並非。
起初她出於尊重阿起願意與周念璃之外的女孩子結婚的選擇，接受了程潼恩加入家庭裏來的。
要實在說不喜歡，也只是不太滿意程潼恩出身普通，但好在簡單。
從哪裏開始對程潼恩有了微詞，發生的事情有點多，也頗覆雜，實在理不清了……
程潼恩不願意生孩子，讓阿起幫當靶子開始？
還是程潼恩懷上了，卻私自打掉孩子，又再一次讓阿起幫開脫開始？
又或者是因爲恬恬、再或者是程潼恩讓阿起給她下跪？
商夫人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對程潼恩就是不喜不惡，到現在的不喜歡，甚至是討厭，完全是程潼恩自己作的。
“婆媳也是講緣分的。”她說着轉頭看向周桐，“就好比我希望你來做阿起的媳婦，而你跟阿起有感情基礎，彼此熟悉，我們兩家又知根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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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週桐並不是很喜歡這樣，實話道：“商伯母，我不會跟已婚男人交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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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夫人伸手拉她手，道：“你以爲阿起真的對程潼恩有夫妻感情？沒有的事，他只是爲了程潼恩手裏正在研製的藥罷了，這些事伯母后面再跟你說。你不要擔心，伯母不會讓你在阿起還沒離婚的情況下跟他交往，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若非恬恬告訴她，她還一直被矇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