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個星期後，程潼恩才醒來。
一醒來，就隱約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說話，轉眼環顧四周，才知道是從病房外面傳進來的。
她沒死？
那音音呢？
想到餘音音，還有她肚子裏的寶寶，程潼恩想要起來，可才動一下，崴了還沒好的右腳，以及左肩肩骨，立馬疼得她倒吸冷氣。
病房外，商雋起給高見做完些商務安排，起身要進病房。
“商總。”高見喊住他。
商雋起反應略微遲鈍的看回他，“還有事？”
“您已經連續好幾天沒休息了，不如您休息幾個小時，我來守着商太太。”高見道。
從程潼恩出事以來，商雋起就衣帶不解的守在病房裏，喫飯工作也在這裏，就是沒睡覺，眼睛周圍濃濃的一圈黑色素。
“不用，你去忙吧。”商雋起拒絕。
“可是再這樣熬下去身體會垮的。”高見關心道，“商太太要是醒了，也不會想看見您這樣。”
她會不想看見嗎？
商雋起覺得，她應該不會在意。
“我自己會有分寸，去忙吧。”說完就進病房了。
結果一開門，看見程潼恩竟出乎意料的醒了，還試着要起牀，他心猛然一提，疾步進去。
“你身上還有傷，不要動！”來到病牀邊，他伸手扶住她，強制性按她躺回去，“你想幹什麼，跟我說，我幫你完成。”
程潼恩不想看見他，但現在也只有他能幫她，道：“音音呢？”
原來是擔心阿楠他老婆！
商雋起暗鬆口氣，道：“在隔壁病房，昨天醒的。”
“那孩子呢？”
“…沒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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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猜到可能是這個結果，程潼恩自責不已，內疚得不想說話，轉頭去看別處，不想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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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堅持一點讓她去找何醫生回家，悲痛就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但又哪來的如果呢。
商雋起知道她心裏肯定有內疚，便柔聲安慰她：“等你好些了，我送你過去看她。”
聞言，程潼恩看回他，注意到他眼睛周圍的黑眼圈，暗抿起嘴角，但還是冷漠的選擇假裝沒看見。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讓小迷來就行了，或者請個護工。”
“你有家人爲什麼要麻煩外人，花錢請人？”商雋起不悅道，“我好好的站在這裏不是人嗎？”
家人？
程潼恩覺得張女士和他都已不算是家人，“小迷是我家人，不是外人。”
“人家有工作要忙，哪那麼多時間陪你。”商雋起說着俯身去按牀頭鈴，“除了我，誰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有時間放下一切照顧你到出院，因爲現在是年末，一年之中最忙的時候。”
經他提醒，程潼恩才記起快過年了。
的確是很忙，所有人都忙着處理完手頭工作，回家團圓過年。
可過年，她還是像往年一樣沒有家可以團圓。
見她不說話，以爲她還是不樂意，商雋起伸手去撫她頭髮，溫聲說：“我現在還是你的丈夫，扔你在這裏不管不問算什麼？傳出去難聽就算了，爺爺會打我的。給你輸的血，還是爺爺從我媽那裏要來的。”
程潼恩看着他的眼睛裏露出訝異，“你媽怎麼會有我的血型？”
不應該啊，商夫人根本不滿意她這個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