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珞青晏俏臉泛紅的垂下去,連耳根都紅了一層。
褚元墨裝作滿腹委屈的樣子,微微垂下頭。
路邊的百姓個個說威名赫赫的楚侯在娘子面前是個軟柿子,然而無人知道,褚元墨偏就故意如此做,將珞青晏擡到他頭上去。
走回楚侯府門前,剛踏入府門門檻,方內知便迎了上來。
“侯爺,夫人,老太太與老爺在中堂,說等侯爺、夫人回來請您們過去一趟。”
褚元墨微頷首,擡起右掌輕扶於珞青晏腰側,她擡頭看他,那眼神由於在十里香逮住他而仍舊不友善,他並不在意,扶於她腰側的手掌輕推她向前,她只得跟着走。
“侯爺再敢去花樓試試,妾身下回直接一把火燒了花樓。”她目視前方小聲狠道。
他垂眼看眼她,同樣低聲問,“夫人,這是要賠銀子的。”
“妾身像是缺銀子的人嗎?”
他默了默,自認財力不如她,“夫人闊氣。”
“十兩、五十兩黃金算得了什麼。”她不屑嗤了聲。
“的確。”他附和,“周青青出嫁之時,夫人出手才叫財大氣粗。”
珞青晏猛地頓住腳步,震驚得側頭,小嘴微微張着看他。
瞧她那大喫一驚的模樣,褚元墨微俯身向她,“本侯的夫人,可是滿身銅臭味的富商。”
咚。
心下一震,珞青晏清楚,這個身份被識破了。
“侯爺如何知曉的?”
這麼多年來還無人知曉,他卻知曉了,她哪裏露出了破綻?
他難得露出笑眯眯的表情,微俯的身軀又府下去些與她平視,“爲夫這腰方纔被夫人掐得甚疼,若不及時治一治怕是傷着腰了,日後談何爲夫人帶去快樂,是吧?”說罷,直起身率先走了。
珞青晏扭頭看他趾高氣揚步入中堂的挺拔背影,氣得欲哭無淚。
他怎麼可以這樣?!
“夫人?”遠遠站在後邊的寒竹忍不住上前,輕喚了聲。
珞青晏回過神,看眼她,整了整情緒,才邁開步子往中堂走。
褚元墨這只狐狸,藏得夠深啊!
中堂內,出乎珞青晏意料,褚元墨並未坐在首座的右邊或左邊,而是褚老太太與褚老爺,他坐在下手的圈椅內,想來,他心中仍是有褚老太太這個阿婆,與褚老爺這個爹的。
“夫人,過來坐下。”褚元墨伸出一掌給她。
珞青晏跨入門檻,走近後將手放到他掌中,在他的下位坐下,妮子立時將茶端上。
褚老太太的身子骨好轉了些,但事關她去留楚侯府,因此不能不上心。
“三郞,孫姨娘的驗骨結果出來了,的確是中毒身亡,並且就是夾竹桃。”褚老太太道,“你嫡母的罪,是確立了,至於她處治,由你爹來說。”
這個結果,褚元墨早自驗屍官口中知曉了,因此臉上並無太大波瀾。
褚老爺倒也乾脆,“這麼多年我知道你不待見嫡母,今日也算是她咎由自取,因此,今日正式告訴你,我會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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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話落,褚老爺自袖口中掏出一張紙,讓妮子拿給褚元墨。
珞青晏微愣,側頭看褚元墨,他仍是一派不爲所動的樣子。
其實褚老爺如此做,不知是爲了繼續留在楚侯府中,還是帶了何種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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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來,你是想扶韋氏爲正室了。”良晌,褚元墨看完休書後,將它隨手輕扔到一旁的茶几上,纔有這一句話。
他一說此話,珞青晏便有個直覺,不敢說是不是,但偏偏就想到了孫姨娘,他的生母。
褚老爺不說話。
褚元墨便當他是默認了,冷淡道,“你要扶正韋氏便回褚家大院扶,這兒沒有她立足之地。”
褚老太太立馬瞪向褚老爺道,“扶正韋姨娘?我絕不答應,想都別想,你死了這條心!”微頓又道,“便是扶也是扶孫姨娘,她比韋姨娘入府早,還懷了好幾胎,雖然只有三郞一人有幸活下來,可也比你所有兒子強。”
褚元墨不着痕跡瞥眼褚老太太,繼而垂下眼簾。
褚老爺看向褚老太太,母子倆交換着彼此才懂的眼神,最後褚老爺妥協下來。
“娘說的也不無道理,便依娘說的吧,扶孫氏爲正室。”說罷起身,淡掃了眼褚元墨後擡步離開。
總歸孫氏是個死人,日後總可以再娶,介時再扶韋氏爲正室。
褚元墨卻在此時開口,“慢着,本侯尚有話未講完。”
褚老爺頓住腳步,回過頭看他。
“方纔您說扶孫氏爲正室的話可當真?”褚元墨問他。
“自然。”褚老爺點頭。
褚元墨繼續道,“有一點要嚴正講明白,本侯的府內沒有納妾之規,不僅現在沒有,日後也不會有,這是聖上定的,你便是本侯親爹,也不能觸犯聖規,因此,扶了孫氏爲正室後,你便不可再納妾,韋氏至多也就只能算是通房,要續絃,也得本侯答應。”
“你……”褚老爺未料想他竟給自己挖了個坑跳,氣得怒目圓瞪,卻拿他毫無辦法。
褚元墨可不管他如何生氣,站起來目光如炬的看着他,“至於褚元紋,他該上哪上哪,府內容不下他。夫人,走吧。”
珞青晏於是站起來,但不忘向褚老太太行了個禮纔跟他離開。
出了中堂,珞青晏一直盯着褚元墨看。
被她盯得無法再忽視,他才側頭看她,見她一臉的“妾身便知是如此”的神色,微挑眉,“怎麼,夫人曉得我心中如何想?”
“倒也不是曉得侯爺心中如何想,只是憑着直覺,侯爺在說了某句話後猜想到接下來侯爺會說什麼,或做什麼。”
“夫人倒是與爲夫有心有靈犀的意通。”他淡淡一笑。
她神色一正,繼續追問他,“侯爺是如何曉得我那些事兒的?”
聞言,褚元墨望眼聽青院的院門,擡手摸着腰側,“這兒還疼着,我要回牀上躺躺。”
珞青晏哪會放過他,自然追着問。
直到進了內室坐在圓杌上,褚元墨才鬆口,“我離京下江南前,特地叮囑虛竹暗中護着你,自然也少不得你的行蹤——”
“侯爺查妾身?”珞青晏極爲反感此等行徑,身爲夫妻,理應彼此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