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聽夫人當時的話來推測,夫人臉上的傷,是傅知南妹妹傅芊兒造成的。”劉安道。
校場內,正檢查士兵們功課的褚元墨,負手走在整齊有序練功給他看的士兵隊伍中間,後邊跟着劉安,劉安自他一出府門便跟着了,一路回稟珞青晏那日入傅府內的情況。
褚元墨想起珞青晏受傷當日,她說過乞兒爲何平白扔鞭炮到雪駒腳下,那會兒雪駒嚇跑了,他一心想着找回雪駒,之後也將此事忘了。
如今想來,裏邊有內情。
若真如她在傅府內所說,那她與傅芊兒之間應是情誼已斷,那日乞巧節之夜街上相遇,看她們之間便很是生疏,且無任何交流。
“你說……夫人說她打了傅芊兒,傅芊兒也打了夫人,夫人還讓傅芊兒跪了?”他回頭看劉安。
劉安點頭,“是傅知南先問的,夫人才說的,還說得蠻詳細,而且並非夫人故意讓傅芊兒跪,是傅芊兒打了夫人後想跑,夫人扔了個茶盞的蓋子砸傅芊兒的膝蓋窩?屬下記得夫人當時好像是如此說的。”
“真是輕了。”褚元墨低喃一句,扭頭繼續走。
“什麼?”劉安沒聽清,跟上去,“侯爺說什麼?”
“說你們趁本侯不在都偷懶,加倍練習!”丟下這句,褚元墨走了。
劉安:“……”
他爲何要追問?
一出校場,九皇子恰好策馬來到。
“師父,聽說你回來了,我立馬過來交功課!”九皇子笑容燦爛不已。
正要騎馬離開校場的褚元墨,見他跑這兒來了,拽繮繩調轉馬頭折回校場,“跟上!”
“好嘞,師父!”九皇子用力一夾馬腹追上去。
眼見侯爺與九皇子的馬雙雙奔過來,在操練的士兵們紛紛跑開。
之後便在日頭之下師徒二人先是比騎術,幾乎不分仲伯,而後比箭術,仍是褚元墨技高一籌,最後比武功,九皇子仍舊不敵褚元墨,但也進步極大。
褚元墨便藉機教育士兵們,“你們要似九殿下這般努力,不努力如何進步!不單武要習,文也不可荒廢,華夏朝的將士文武雙全才是豎大拇指的好!武可自保,亦可保家人安危!文可胸中有墨,亦可養家餬口!懂不懂!”
“懂!”將士們異口同聲,軍勢沖天。
“繼續操練!”
“是!”
褚元墨翻身上馬,九皇子跟上,二人一齊離開校場。
“師父,我就喜歡習武,不喜歡學文,我是不是豎不了大拇指啊?”九皇子心中極其敬仰褚元墨,因此會特別在意他的想法。
褚元墨側頭看眼他,“九殿下是皇子,不必在乎這些。”
“哪能不在乎呢。”九皇子嘆氣,“我也想得到父皇的一句誇讚,師父,爲何父皇瞧不上習武之人,偏偏對你特別?”
聞言,褚元墨勒住馬繩,雪駒停下來,他轉頭看九皇子,見他如此煩忙,想是煩惱了一段時日。
“殿下從前不是不在乎聖上的想法,隨心所欲嗎?”
九皇子欲言又止,最後只道,“見別的皇兄皇弟都如此討父皇歡心,突然發現,我在
他們眼裏,成了個廢物。”
褚元墨看着他良晌,扭頭望別處,道,“殿下不必在意他人想法,做好你自己即可。聖上不喜習武之人自有他不喜的原因。走吧!”
見他策馬走了,九皇了立馬策馬跟上,“師父,如今滿朝上下都誇你能幹着呢!”
褚元墨只是看眼他,沒說話。
突然間朝中都在聖上面前這般誇讚他,誰高興誰便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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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能得到這般多朝臣支持,我爲師父感到高興!”
褚元墨:“……”
回到府內,褚元墨逕自去了書齋,虛竹跟在後邊。
一進書齋,褚元墨道,“此次下江南,倒是尋到了八王舊部下的老家,可都不願鬆口八王下落。”走到平頭案邊頓住腳步,他轉回身看虛竹,“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京城如此大,人口複雜,指不定八王一家就隱藏在京城之內,你暗中探查。”
“侯爺何以如此認爲?若八王不在呢?”虛竹問。
“離京下江南那夜,本侯潛回了京內,特地去了趟楚府,發現未燒燼的紙錢,直覺即便不是八王,也會是八王的家人。”
虛竹拱手道,“屬下這就去辦。”
“通知宮內人,‘特別照顧’皇太子側妃。”褚元墨又道,“去吧。”
虛竹聞言頓了頓,點頭後轉身而去。
珞青晏自慈安居回來,正巧碰到虛竹出來,便知褚元墨定回來了,於是往書齋走。
到了書齋門口,伸頭往裏邊探了探,見褚元墨正拿着本書坐在平頭案後邊看,轉身又走了。
回到院廳內,綠妮子見她回來了,忙福身道,“夫人,李嬤嬤說銀耳連子羹已放在冰鑑內,夫人回來便可吃了。”
“去端一碗出來,我送去書齋給侯爺。”珞青晏道。
“是,夫人。”
未久,珞青晏提着個食盒再度往書齋走,敲了門後才進去。
見她提着食盒進來,褚元墨放下手中書,想着不久前才喫過飯。
“侯爺,妾身帶了碗冰鎮過的銀耳連子羹給侯爺消消暑。”珞青晏將食盒放在平頭案邊,打開盒蓋取出來,放到他面前,“侯爺嚐嚐的,李嬤嬤手藝極好,妾身在孃家時常喫。”
褚元墨看着那碗銀耳連子羹,憶起前世娘亦常做給他們喫。
“侯爺?”見他不動,看着它發呆,珞青晏輕喚他,“侯爺不喜歡喫嗎?”
褚元墨看向她,伸手端起來喫,珞青晏發現,他喫這個比喫膳食文雅太多了。
待他喫完了,珞青晏將絲絹抽出來遞給他,他看了看,初始似是有些不想用,想了想才伸手拿過,拭嘴角時,一陣女子的芳香味入鼻,甚爲好聞。
此時珞青晏已將碗放回食盒子內,看着他低道,“侯爺,妾身有個問題。”
聞言,他看向她,“夫人請講。”
“方纔妾身自慈安居回來,與老太太聊了些話兒。”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說,“老太太一開口便說到侯爺最初想娶之人是周青青,並非妾身,問妾身曉不曉得。妾身自然是說曉得了,因爲侯爺說過與周青青有婚契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