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哄雪駒回相府,褚元墨騎着它繞京城走了三圈,直至酉時中才回到相府門前,不巧碰到珞青松出門,遂將雪駒交給他。
珞青松牽着雪駒,雪駒垂着頭,拿屁股向着褚元墨,他來回看看這一人一駒,莞爾道,“楚侯班師回朝之初,在下聽聞件事兒,今日想請問一下楚侯。楚侯可是丟失過匹戰駒,它不僅通體雪白且通人性,聽說此戰駒還特愛鬧脾氣,可打起仗來充滿了血性。”
褚元墨聽了,看向尚與他鬧着脾氣的雪駒,再看回珞青松,坦言道,“雪駒確是本侯丟失的戰駒。”微頓繼而又道“但如今它已是令妹的寶駒,本侯也不好開口要回。”
“原是楚侯的戰駒,有何不好意思的。”珞青松將手裏的繮繩遞給他。
雪駒果然是通人性,當下便回頭看向褚元墨。
雙手負於身後的褚元墨也看它,卻並未接過繮繩,對珞青松道,“雖是本侯戰駒,可它已成令妹喜愛的寶駒,君子豈有奪人所愛之理。”
珞青松疑惑,“楚侯怎如此確定舍妹不願割捨?”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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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元墨有絲不自在的微垂首暗咳了咳,隨之擡起頭淡定的看回他,神色自若清清嗓子道,“不久前令妹親口所說。”說罷擡手一拱,“本侯尚有公務,告辭。”
見他轉身便走,珞青松忙回頭要尚未進去的門房過來牽雪駒進去,而後追上已大步走遠的褚元墨。
爲免他繼續問方纔的話題,褚元墨先發制人,“不知珞二公子要去何處?”
“十里香。”珞青松道。
褚元墨憶起他們趕往衙門之前,他正是與一名妍麗女子在一起,半猜測半玩笑道,“珞二公子可是去賠禮?”
珞青松笑了笑,算是迴應,轉而問他,“天色尚早,楚侯可要一起?”
褚元墨敬謝不敏。
“楚侯果然不愧是元帥,對將士鐵紀嚴法亦嚴於律已。”珞青松心裏越發的欣賞褚元墨,不似某些將軍一回朝便飄了,日日留連忘返於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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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到了十字街路口,二人拱手分道。
褚元墨進了楚侯府大門,方繞過一字影壁——
“妹妹見過三哥。”站在垂花門臺階上的一粉衫裙姑娘款款福身。
對於這個韋姨娘帶回府可稱作妹妹的姑娘,褚元墨原本並無嫌惡之意,可這幾日日日守在這兒問安刷存在感,想不厭煩都不行。
褚元墨對於她,視若無睹的越過垂花門,自一側的抄手遊廊進去。
“三哥!”
見他不理自己,姑娘忙提裙追上去,卻遭到適時出現的虛竹阻攔,面無表情冷盯她。
姑娘不敢造次。
回到聽青院,小斯已手腳利落的倒好茶,褚元墨坐到圈椅內,端起茶盞喝茶。
方內知適時進來稟報,“侯爺,晚膳都已備好,可要現在用膳?”
“擺。”
“是。”方內知退出去張羅。
“事情可有進展?”褚元墨問進來的虛竹。
虛竹抱拳回道,“確如侯爺所料,當年構陷楚學士以致楚府上下遭血洗的確是太子,當今的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