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潼恩醒了。
頭有宿醉的疼,想起來自己喝了不少酒,她擡手按了按頭,耳邊響起均勻的呼吸聲,下意識轉頭。
乍然看到商雋起睡在旁邊,她驚一小跳往牀沿邊挪了挪身子,微瞠着雙目看他。
商雋起的睡相跟他爲人一樣,很沉穩踏實,平平直直地躺着。
想起之前說過,因爲桂姨在不能分牀上地上睡,提着神經的她長長吁了口氣。
蹙緊眉頭忍着頭疼感掀被下牀,獨自下樓弄醒酒湯。
經過客廳時看了眼時間。
凌晨三點!
她懵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時鐘十來秒,轉頭望向黑漆漆的窗外。
聽不見屋外的聲音,但黑冷的夜,隔着玻璃都感覺冷。
想起休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輕輕嘆一口解脫的氣。
靜謐的一樓,廚房裏響起打火的聲音。
程潼恩一手支着隱隱作疼的頭,身體倚靠在處理臺邊,不遠處的火上,熱着放涼了的醒酒湯。
沒事幹嘛想一醉方休,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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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跟葉老師說上句話,也不知道是不是離開北城了。?
“頭很疼嗎?”
一道男聲突然自身後響起。
程潼恩猝然嚇一跳轉回身,看見本應該躺在牀上睡覺的男人,此時揣着褲袋站在門口那裏,心口沉沉出了口氣。
她怒瞪他,“大晚上想嚇死人嗎?”
“抱歉。”商雋起低道。
程潼恩冷淡道:“不是什麼事都一句簡單的抱歉就可以解決的,你不能大度,我當然也沒那麼大度。”
商雋起明白她話裏的話。
他們和諧的協議關係,應該是從念璃姐姐惡意抽她的血開始,就變得不再和諧。
“我媽找得怎樣了?”程潼恩驀然問他,走去關掉火。
“還沒消息,或許她並不在北城。”商雋起說。
程潼恩並不知道張女士離開北城會去哪裏,外公外婆早就不在世了,而自從家裏破產之後,那些舅舅們就疏遠了她家,根本不會待見。
說不定,張女士現在在某個城市的某個角落賭着呢。
“算了,你不用找了。”她冷淡道。
商雋起的心一提,話到喉嚨還沒出口,聽見她繼續說:“協議我會繼續履行,不會像某些人,披着履行協議的皮,幹着違背協議的事。”
這話商雋起卻不認同,道:“我幹了什麼違背協議的事情?”
“我休假這段時間,幹了什麼商先生心裏不清楚?”程潼恩嘲弄着反問他,“以後除了必要場合演夫妻戲,我的事用不着商先生過問,我如何,商先生更不必管,協議裏面寫的‘男方滿足女主除感情以外的任何物質條件’,這點完全沒必要。”
“你這是在變相抗議我這個丈夫對你這個妻子不夠好。”商雋起定定望着她,理解出來的意思就是這個。
除了對她沒有愛情之外,他並沒覺得自己沒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
或許,在某些點上他身爲丈夫的責任沒有盡到,可也沒有那麼糟糕,因爲不管結果如何,他一定會有所護她。
“放屁!”
程潼恩低而重地懟了他,然後端起已經不怎麼燙的醒酒湯,一口喝完,簡單地洗了碗,擦乾手,轉身離開廚房。
商雋起看着她做這些,在她自身旁經過時,擡手一把抓住她細瘦的手臂攔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