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對視,姜明月率先打破了沉默。
“葵水推遲幾天了?”
“六天!”
“那就是了!”姜明月很肯定道。
姜三娘聽了這話就像是瞬間炸了毛的貓。
“自從來到京都後,我就有點水土不服,葵水一直都不準,應該不是的。”
“水土不服不會嘔吐,嗅覺也不會那麼好,你再想想這幾天可還有什麼其他反常的地方。”
姜三娘仔細回想了一番,神色僵硬地看着妹妹:“不喜喫油膩的,還有點嗜睡。”
姜明月聞言笑了。
“和我當初懷葡萄、糰子時的症狀差不多。”
姜三娘‘啊啊啊’尖叫了起來。
“別蹦,小心摔着,你和六姐夫那般恩愛,懷了也正常,況且你們都老大不小了,也該要孩子了。”姜明月溫聲道。
“我們纔剛成親,而且我纔剛喫上肉,正是饞這一口的時候,現在突然讓我戒十個月,我哪受得了。”
姜明月忍不住笑了。
“沒那麼誇張,頂多也就四五個月,況且生一個像葡萄、糰子這樣的寶寶多好!”
“不需要像葡萄、糰子那麼聰明,只要有一半我就心滿意足了。”
姜明月聽了這話也就知,六姐已接受了身懷有孕的事實,她幾步走到姜三孃的面前,伸手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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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姐,恭喜你要做阿孃了。”
“謝謝!”
姜三娘脣角上揚笑了。
姐妹二人相擁了片刻,姜明月感覺六姐的情緒已完全穩定了下來,鬆開她道:“咱們下山吧!”
姜三娘往半山腰看了一眼。
“都走到這了,不去看看好可惜啊!”
姜明月拉着她的手,一邊往山下走,一邊道:“到了漚肥的地方會更臭,到時候你會更受不了,再就是孕初期,要多休息,一定不能勞累,像爬山、騎馬、練武這些通通不行。”
姜三娘聞言一張小臉瞬間變成了苦瓜臉。
“不能練武,那我還不得憋死啊!”
“忍着,十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
一路上,姜明月以過來人的身份傳授了姜三娘許多經驗。等三叔、三嬸帶着糰子回來,知道女兒已有身孕,自是又一番歡喜。
中午姜明月特意和三叔喝了幾杯,興致來了,姜老三還唱了一段大鼓書。
下午離開謝家村時,姜明月、姜三娘、姜舒氏她們坐馬車,姜老三騎馬。
一行人回到縣裏,姜老三大步流星的朝賴伯父他們的早食鋪子走了過去,看到人後,遠遠的就高喊了起來。
“親家大喜啊!”
賴老漢看着樂呵呵的姜老三。
“喜從何來?”
賴花氏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望了一眼踩着凳子從馬車上下來的兒媳笑了。
“你要當爺爺了,是不是一件大喜事?”
賴老漢先是一驚,緊接着‘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好!的確是件大喜事。”
不愧是他兒子乾的就是漂亮,他家老二也要有後了呢!
“親家,晚上咱們好好的喝幾杯,慶祝慶祝。”賴老漢道。
“成!”
這日她們慶祝到亥時,因太晚的緣故,姜明月並未再回上清觀,她帶着兒女回了棗林衚衕。姜三娘也沒有回京,她住在了三叔、三嬸的住所。
恆山書院內,沈瑜醒來起夜,看隔壁還亮着燈,打了一個呵欠,走到門前問:“還不睡?”
姜明弘打開了房門,讓開位置。
“睡不着!”
沈瑜知他是太高興的緣故,想了想道:“我那裏有酒,要不要來一杯?”
姜明弘聞言笑了。
“甚好!”
說是一杯,但二人不知不覺就喝了一壺,好在二人酒量還算不錯,第二天雖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按時起了牀。
朝堂上,諸位朝臣看着走進來的大皇子,驚訝中又帶着古怪,要知宋承已有幾日不曾早朝,他們本以爲張重嶽倒臺後,他會繼續缺席朝會,沒想到他竟來了。
宋承迎着衆朝臣的注視,神色平靜的走到他們的前面,在自己的位子站定,靜等父皇的到來。
昨日之前,他還惶惶不可終日,擔心岳父倒臺後,他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父皇可會因張重嶽之事遷怒他?
而收到岳父的絕筆信後,他的心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他已可以很坦然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因他擺清了自己的位置,認清了父皇對他們的態度,不再肖想那個位置。
宋閩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老大,微微皺起了眉頭,老大好像變了,對他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宋銘上朝之前,海公公疾步走到他的身邊低語了幾句,宋銘腳步停頓了一下,隨之步入了朝堂之中。
今日朝堂上很熱鬧,隨着張重嶽的倒臺,所有親近張重嶽的官員,都遭到了彈劾,且還有很多人舉薦曹將軍擔任水軍統帥一職。
宋銘老神在在高坐上方,任由他們爭吵,只是時不時看一眼老大,因爲今日的他太安靜了,這是成長了?
半個時辰後,聽的有些煩的宋銘直接結束了朝會,只單獨召見了宋承。
御書房內,宋承恭恭敬敬地朝宋銘行禮。
“兒臣拜見父皇!”
“起來吧!”
等宋承站起來後,宋銘接着道:“坐吧!”
“謝父皇!”
宋銘等他落座後問:“病好了?”
自從看了謝淵收集的證據,知岳父難逃一死,他就稱病了,直到今日才上朝。
“多謝父皇關心,只不過兒臣沒病,兒臣只是嚇着了。”
宋銘微眯了一下眼睛:“嚇着了?”
“是,我怕張重嶽死後,我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再無法和老二相爭,我更怕父皇會因此厭惡我,扶持老二。”
宋銘微挑了一下眉看着宋承。
“現在就不怕了嗎?”
“怕,但又沒有那麼怕了。”
“爲何?”
宋承擡頭看向了父皇。
“因爲張重嶽雖死了,但我還有父皇,從今往後父皇就是我最大的依仗,而我願意做父皇手裏最鋒利的一把刀。”
宋銘眼睛精光一閃。
“張重嶽讓你這麼對我說的?”
宋承輕輕搖了搖頭。
“兒臣只是擺清了自己的位置,不再奢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宋銘聞言勃然大怒:“混賬!”
宋承臉色一白立刻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