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二人對視了幾息,緊接着謝淵又問:“微臣能贏嗎?”
宋銘‘呵呵’笑了起來,氣的,他還真是自信?不得不說兩句話倒是激出了他的好勝心。
“你拿什麼做彩頭?”宋銘問。
“啓稟聖上,微臣在醫術上頗有建樹,因微臣和夫人平日裏都喜歡喝茶,就自己做了點藥茶,我這藥茶可不一般,初泡的時候……只逢年過節有尊貴客人上門纔會拿出來,喝過的都說就沒有見過這麼好喝的藥茶了。”
宋銘忍不住又笑了笑,知道的是謝淵在吹自己做的藥茶,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說的仙茶呢,可真會誇。
“如果微臣贏了,微臣也不要別的,聖上只要賞微臣些糕點即可,微臣的夫人喜歡喫。”
“準!”
等太監擺好了棋盤,二人分坐兩邊後,謝淵看着宋銘又問了一遍。
“聖上,微臣真的能贏?”
宋銘微挑了下眉,輕敲白玉製的盤子:“棋盤之上無君臣,你儘管下。”
問的他好像輸不起似的。
謝淵聞言緩緩吐出一口氣,緊接着拿起了棋子。
宋銘看着氣勢都變了的人,嗯,這說不定是個很好的對手,平日裏別人和他下棋,宋銘都會讓一手,今日他決定不讓了,他倒要看看謝淵棋藝到底如何。
白子落下,謝淵的黑子‘啪嗒’一聲緊追其後,棋局初開始,宋銘就皺起了眉,他看了一眼雙眼銳利地盯着棋盤的人,這謝淵還真有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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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時初,宋銘看着面前的棋盤久久無言,他瞥了一眼低頭順眉、立於一邊的謝淵,兩子,他只輸了兩子,好不甘啊!不過宋銘自認是個輸的起得人。
“賞!”
謝淵立刻恭敬跪了下來。
“臣謝主隆恩。”
少頃,宋銘望着提着糕點,脣角上翹離開的人,明天還來,他就不信,他贏不了謝淵。
謝淵回到翰林院,先是拿出一包糕點分給了同僚,緊接着又拿出一包給了沈侍講,剩下的他則都收了起來,明月肯定會喜歡。
黃昏,破舊的小院中,趙氏看丈夫回來了急忙迎了上去,她迫不及待的將好消息告訴了丈夫。
“相公,謝家收下了咱們的拜帖。”
趙明禮即便平日裏喜不於色,這會聽了妻子的話,也露出了些許的情緒。
“謝家還說什麼?”
“說相公可以明晚去拜訪,謝狀元會專門在家等你。”
趙明禮雙眼中頓時露出一抹喜色。
“好,我明日就去拜訪。”
“相公,明日我回家找爹孃借一點錢,咱們好好備一份薄禮。”
“禮物的事,你就不用費心了,明日裏我會剪一些馬的鬢毛親手給謝狀元做支筆,再去山上抓一些野味,也就可以了,別的謝狀元都不缺,恐也瞧不上眼。”
趙氏聽丈夫已經打算好了不再多言,只想着明日裏一定要將丈夫的官服洗乾淨了,拜訪謝狀元時,可不能失了禮數。
青石衚衕,姜明月看丈夫提回來六包的糕點問:“都是什麼糕點?”
“聖上賞的,我也不知,你可都拆開看看。”
姜明月一聽這話瞬間來了精神,一邊拆糕點一邊問:“聖上怎會突然賞你糕點?”
謝淵將發生在御書房的事給妻子說了一番。
姜明月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扭頭看着頗有些得意的男人,這哪是什麼賞的,明明是討要的,不過他膽子還真大,跟聖上下棋,竟還討要彩頭。
“你不怕聖上生氣?”
“聖上不是小氣的人,我今日故意只贏了兩子,反而激出了他的好勝心,如果我所料不差他明日或後日應還會找我下棋。”
姜明月知未來兩天丈夫並不需要輪值。
“還準備贏?”
“嗯,且這次我會再多贏几子,這樣聖上會覺得是自己的心態出了問題,下下次我再讓他贏。”
姜明月突然覺得聖上有謝淵這麼一臣子也夠倒黴的。
“悠着點,把握好那個度。”
謝淵點點頭抱着妻子坐下,拿起一塊糕點遞到她的脣邊問:“怎不見岳母?”
“娘回宛平了,那邊的事還需要她安排,本來她準備明天就回來,我沒有同意,讓她待在宛平好好的陪弟弟兩天,初五晚我帶着兒女們回去給她送行。”
謝淵聞言輕輕摸了摸妻子的秀髮。
“捨得?”
“自然是捨不得,但咱們已霸佔了母親那麼久,總得分出來幾天給弟弟。”
“初五我隨你們一起回。”
姜明月就着丈夫的手吃了一塊糕點問:“初六,你能請假嗎?”
“請半天應該沒問題。”
姜明月抱着丈夫蹭了蹭:“謝謝相公!”
謝淵笑了笑在妻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姜明月臉微微一紅。
“你怎麼想的都是這種事。”
“之前節食太久了,現在自然是有些貪,以後應就好了。”
姜明月白了丈夫一眼。
“你半個月前也是這樣說的。”
妻子有點不好糊弄了,他想了想又在姜明月的耳邊低語了一句。
姜明月只覺得臉皮有些發燒,可丈夫的提議又太過的誘人,她還真想嘗試一下。
謝淵看妻子沒有拒絕,就知她是同意了。
“趕快喫飯吧!都餓了。”
可以說是一語雙關。
同一時間,賴安抱着受傷的姜三娘急匆匆的來到了一農家小院。
屋內,姜三娘看着一臉嚴肅,雙手微顫地解她衣裳的人,擡手握住了他的手。
“男女授受不親!”
賴安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很堅定的解開了她的衣裳,露出了肩部處的傷口。
“忍着點,我要將箭拔出來。”
姜三娘輕咬嘴脣,靠在了賴安的懷裏。
“你輕點,我怕疼!”
“怕疼就不應該替我擋這一箭。”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受傷啊!”
二人說話之時,賴安一個用力將箭拔了出來。
姜三娘悶‘哼’一聲,只覺得眼前發黑,過了好一會,這才緩過來,而彼時賴安已手腳麻利的替她包紮好了傷口。
“東西可拿到了?”姜三娘有些虛弱問。
“拿到了。”
賴安小心扶姜三娘躺下溫聲道。
“還查嗎?”
賴安搖搖頭,沅江府的水比他想的還要深,這段時間如果不是面前這個人兒鼎力相助,哪怕是他這個暗衛統領恐也要折在這裏。再查下去,他和她恐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