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姜明月繼續往下看,一會兒後她輕聲念道:“謝靈溪,謝靈沐!”
她望着搖牀中的兩個小人,迫不及待的和他們分享道:“葡萄、糰子,你們有名字了,靈溪、靈沐,是不是很好聽?
回頭見到了師公,你們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他老人家。我悄悄的跟你們說……”
謝淵將跟孩子們說話的妻子攬進懷裏,繼續看信。
皇宮,御書房內,宋銘放下御筆,正欲傳膳,海公公走了進來。
“聖上,沈師來信了。”
宋銘愣了一下:“誰?”
“沈師!”
“哦!呈上來吧!”還以爲出現幻覺了呢!
沈墨無事從不會給他寫信,就是不知這次是好事還是壞事。希望是好事,畢竟他這段時間過的已夠糟心的了。
一封信還未看完,宋銘倏地站了起來,激動的。
“沈墨是不是還寄回來一本書?快拿來我看。”
海公公雙手恭敬地將書遞給了宋銘。
宋銘先將信放在了一邊,然後小心打開醫書,直接翻到了最後,果然他看到了預防天花的法子。
上面寫的很詳細,最後甚至說自己突逢大難,無法繼續去研究,甚是遺憾,希望薄家後人拿到醫書後可以繼續研究等等。
宋銘緩緩放下醫書,用了好一會兒的時間平復了激動、高興的心情,這纔拿起信繼續看。
這次他將信看完,又接着拿起了醫書往後翻,很快他就看到了沈墨信上所說的縫線和側切。
一會兒後,宋銘頗有些感慨的站了起來,薄佐還真是個天才,怪不得太醫院的人直到現在都沒有放棄尋找他留下來的醫書,也許當年他應該留他一條命的。
不過事已既此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傳旨宣太醫院提點、副提點!”
趁四位提點沒來之前,宋銘從頭開始翻閱起了醫書,嗯,即便是他這個門外漢,竟也看懂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勞宮穴、少商、少府?宋銘按照醫書上所說找到位置,微微用力按了下去,嗯,還真有些痠麻。
少頃,等四位提點來了之後,宋銘將手裏的醫書遞給了他們。
“都看看吧!從後往前看。”
年紀最大的孫提點接過醫書,先是一驚,然後快速將醫書翻到後面看了起來。
青石衚衕,謝淵看着喝完藥,很快就睡着的妻子替她蓋好被子,走出產房,看着等候在外面的沈冰心道:“有勞岳母了。”
“自家人不說這種客氣話,能照顧我的外孫、外孫女,我很高興呢!”
說着進了產房。
這一夜對太醫院衆人來說註定是個無眠的夜,因薄氏醫書上記載的內容對他們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卯時初,謝淵抵禦着寒風隨馮編撰進了宮,今日朝堂之上依舊很熱鬧,這次朝廷諸公討伐的不是張重嶽,都在說薄氏醫書。
聖上更是金口玉言赦免了薄家,準他們回族籍、可繼續行醫,歸還收走的田宅,薄家每二十年可選一人入職太醫院等等。
偏殿中,謝淵快速記錄的同時,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爲欒亦開心,不,往後他說不定就是薄亦了。
散朝後,謝淵跟着馮編撰走出皇宮,登上馬車後,快速對周斌言語了幾句。
周斌將謝淵送回翰林院,先回了一趟家,將朝堂上的事告訴蘋果後,騎馬回了宛平。
辰時,產房內,姜明月聽了蘋果的稟告,笑容明媚道:“真是太好了。”
她是由衷的爲欒叔感到高興,薄家終於可以回族籍了。
沈冰心則有些不解地看着女兒問:“這薄家是怎回事?”
姜明月放下茶杯,先是對蘋果道:“吩咐趙山套馬,讓他陪着餘杏去一趟上清觀。”
她將剛纔寫的信遞給了蘋果。
“讓餘杏幫我將這封信轉交給素姐姐。”
“是!”
蘋果離開後,姜明月給母親講述起了薄家的事。
宛平縣,藥鋪內,欒亦聽了周斌的講述,眼中一片水光,聖上赦免他們薄家了,他的家人們可以回族籍了,他們可以回族籍了!!
欒亦別過臉擦掉眼角的淚看着周斌道:“替我好好謝謝你家大人,後天我再當面向他道謝。”
周斌點點頭騎馬回了京都。
今天對整個京都的人來說都是熱鬧的一天,因宮內流傳出來一個消息,天花可以被治癒了,法子還是二十多年前那位薄神醫研究出來的。
今天薄神醫的事再次被京都衆人提起,一些有緣見過薄神醫的老人們,紛紛搖頭嘆息,再次爲薄神醫嘆息,說他死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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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太醫院的氣氛卻有些古怪,天花可以被治癒了,這明明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偏偏方法是那位薄神醫研究出來的,這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他們的臉上,以至於整個太醫院都靜悄悄的。
相對於他們,一些有門道的富商則看到了巨大的商機,甚至趁着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已行動了起來,網羅得了痘的牛,以待將來可以賣一個好價錢。
而這一切都已和謝淵無關,離開翰林院後,他就回了家,現在在他的心裏,什麼也沒有妻子、孩子們重要。
有了孩子後,姜明月、謝淵只覺得時間過的快了很多,轉眼已是年底。
大楚休朝休得遲,一直到二十七才放假,謝淵從翰林院領了些年禮後,就坐着馬車回了青石衚衕。
產房內,姜明月正在爲兒子換尿布,聽簾子響了,扭頭看着走進來的男人,一臉驚喜道;“今日怎回來這般早?”
“翰林院放假了。”
謝淵說着將糕點放到了一邊:“我來吧!”
姜明月當即讓開了位置。
謝淵將兒子的尿布取下來,順道擦了擦他有些溼潤的屁股,然後輕輕握住小傢伙的兩只腳踝,往上一提,熟練無比的將尿布放到他小屁股下鋪平,再鬆開他兩只小腳,系尿布帶。
小傢伙全程閉着眼睛睡的極香,兩只小拳頭鬆鬆握着放在腦袋旁邊,連哼唧一聲都沒有。
姜明月看男人爲兒子換好了尿布,替兩小兒蓋好被子問;“年後什麼時候開朝?”
“正月初八!”
還好比她想的還多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