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家可謂是雞飛狗跳的,陳田氏看他們一個個怒目而視的想要打她,挺着還未起懷的大肚子,倒是一點也不怕。
“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良家人,都是你們兒子勾引、強迫我的,現在出了事,你們一個也別想置身事外。
更何況我肚子裏還揣着你們兒子的種,你們要是不救我,我就拼個魚死網破,到衙門裏去告周興,到那時,他就不止發配到鐵礦山那麼簡單了。”
“你這毒婦!”吳梅氣的揮手就想打,周大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夠了!”
他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平復一番後,看着陳田氏;“你先回去,如果你肚子裏懷的當真是我周家的骨血,我們會救你的。”
吳梅看陳田氏走了,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抓着丈夫的手哽咽道:“他爹,現在該怎麼辦?你快想想辦法救救小興,鐵礦山那裏去不得,這不是要他的命嘛!”
他們縣西北方向二十里外有一鐵礦山,是流放犯人之地,本地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裏的日子苦不堪言,天不亮就要起來挖礦、天黑後才能休息,一天只有兩頓飯還喫不飽,一般被罰到那裏犯人的,基本就回不來了。
雖只罰了三年,但小興從小到大,從未喫過苦,三年過後誰知他還能不能回來。
“別哭了,判決已經下來了,哭有什麼用。”
周大山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後,看着大兒子道:“帶上錢,咱們現在就去衙門。”
“好!”
父子二人,出門後,吳梅擦掉臉上的淚,站起來就往外走,周王氏急忙攔下了她。
“阿孃你去哪?”
“我要去衙門,我要去見見小興。”
周王氏聞言並未再攔她,等婆婆離開後,她雙眼閃爍陷入了沉思當中。
衙門這次還真是雷厲風行,他們什麼消息都沒有聽到,那邊判決就下來了。
她知這段時間丈夫沒少請趙捕快喫飯,他竟一點消息也沒有向他們透露,如果說這中間沒有點貓膩,她是怎麼也不信。
會不會和姜明月、謝淵有關?想到這她神色瞬間凝重了下來。
翌日,姜明月還未走進錦繡坊,就聽到了一陣哭聲,她好奇的進去,就見吳梅拉着韓蘭蘭的手正哭哭啼啼的說着什麼,她立刻收回了視線,只當什麼也沒有看到,正準備往後面走,吳梅突然看到了她。
“姜明月!”說着疾步朝她走了過來。
又是衝着她來的?姜明月瞬間戒備了起來。
吳梅走到姜明月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求你放過我兒子吧!都是我的錯,我之前不該對你說那麼難聽的話,不該針對你,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姜姑娘,求你高擡貴手放過我兒子吧!”
吳梅的力氣很大,抓的她有點疼,她收手時,吳梅突然加重了力氣,彷彿想將她手腕掐斷似得,姜明月眉頭緊蹙,一掌重重擊在了她的手背上,趁着她喫疼時將手收了回來。
“上次我已說的很清楚,衙門裏的人一向都是秉公執法,如果你兒子沒有犯錯,他們自會放人,我只是一平頭老百姓,管不了衙門中的事。”
“如果不是你未婚夫,衙門裏的人怎會突然發作我兒子,姜姑娘求求你,求求你們高擡貴手,放我兒子一條生路吧!我兒子如果到了鐵礦山會死的,我給你跪下了。”
姜明月雖有些懵,但她及時避開了吳梅,並未受她的禮。
這時韓蘭蘭走了過來:“吳梅,休要在這裏胡攪蠻纏,衙門已經下了判決,你讓明月如何救?
再則你兒子的事和明月無關,如果他沒有犯罪,衙門怎會下這樣的判決?與其在我們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抓緊回去打點官差,這樣路上你兒子也能少喫點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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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說的不錯。”
周王氏進來,很強勢的將婆婆拽了起來,她一臉歉意的看着二人道:“我娘知小叔發配到了鐵礦山,有些承受不住,得了失心瘋,如有得罪之處,還望你們見諒,我這就帶她回去。”
這次面對姜明月周王氏將自己的態度擺的極低。
通過丈夫昨日裏的那番話,她清楚的認識到,姜明月他們惹不起,準確的來說是謝淵,在宛平地界,謝淵想要碾死他們,給碾死一螞蟻那麼簡單。
姜明月看婆媳二人走了,微微挑了挑眉,周興被髮配到了鐵礦山?是謝大哥的手筆嗎?
韓蘭蘭目送二人離開後,扭頭看姜明月手腕紅了一片,關切問:“疼不疼?這個吳梅也太沒輕重了。”
姜明月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道:“無事!”
“什麼無事,都紅了,來我給你抹點藥。”
“謝謝掌櫃的。”
姜明月來到櫃檯前,有掌櫃幫着抹藥時問:“掌櫃的,你可知他兒子犯了什麼事?”
她家和周家住的並不太遠,昨天晚上週家雞飛狗跳的,韓蘭蘭自然聽說了一些,不過這種事是沒法給姜明月說的,畢竟她還沒有成親。
“不知道,不過衙門既然這般判決,一定有衙門的道理,你不要亂想。”
姜明月輕輕點了點頭。
外頭周王氏鬆開吳梅道:“娘,你忘記今天早上爹特意給你說的那些話了?直到現在你還沒認清嗎?謝淵咱們招惹不起,你和姜明月的事到此爲止。”
她緩了緩道:“你是不是想將文哥、爹都搭進去,你才滿意。”
她這話說的極重。
吳梅聞言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不是的,我今日真是來求她的,娘知道錯了。”
昨日裏看到短短几天的時間,已瘦的不成人樣的兒子,吳梅心如刀絞,早知今日,離開錦繡坊的那天,她絕不會在招惹姜明月,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
周王氏看着淚流滿面的婆婆,心到底還是軟了。
“娘,咱們回家吧!昨日裏文哥說,這次的災禍對小叔來說反而是好事,在大牢裏走一遭,他成熟了許多。
熬過這三年,小叔一定能脫胎換骨,以後好好做人,再則鐵礦山距離咱們這並不算遠,往後有空了咱們可常常去看望他,再就是咱們要將陳田氏救出來,她懷的畢竟是小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