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巧兒似乎並沒有被嶽清的話震驚到,反而笑了起來:“按著時間,那時你也才離開宋國,怎麽會知道?是不是香茗讓你這麽說的,他們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你要這樣騙我……”
可是說到後面,她卻也激動起來,聲音漸大,愈發暴躁。
然而嶽清卻異常的冷靜:“不,不是最近的事,是在公主您離開皇宮沒多久的時候。”
“可是,可是他們前幾天還送來當年我給阿月縫製的肚兜呢,怎麽會,怎麽會……”凌巧兒喃喃自語,不過忽然,她又恢復了冷靜平和的神色,揚起眼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嶽清。
“到底怎麽回事,跟我說說吧。”
看著凌巧兒的表情,嶽清一愣,卻也如實說來:“公主離宮沒多,某天晚上阿月忽然發起了高燒,奴婢無法外出,等到第二日尋了太醫過來,阿月便已經不好了……”
“哥哥不是說會好好照顧她的嗎,怎麽連半夜尋個太醫也辦不到嗎?”
“其實……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照顧,一直只有奴婢一人,白日裡,他們會送些東西過來,晚上便將門鎖著,所以,那晚奴婢想找個人傳話都辦不到……奴婢雖是用了些土辦法,沒想到還是……”嶽清原還支支吾吾,此時卻也不再隱瞞,一股腦地傾吐了出來。
“其實都怪奴婢不好,若是好好照顧阿月,她也不會受寒發燒……”嶽清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直把額頭磕破了都沒停下,可是凌巧兒卻一直沒出聲製止。
鮮血流了一地,嶽清有些暈暈乎乎,等她抬頭去看凌巧兒,卻發現她不知何時,早已暈厥在了地上。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看到了屋內的狼藉,明帝聞訊趕到,盛怒之下,將嶽清關到了慎刑司。
還未開審,香茗卻是先行趕到,畢竟嶽清是她帶進宮來的。
然而她並不是為了幫嶽清,卻也是來追問,與旁人不同,她是知道凌巧兒底細的,便開門見山:“那阿月到底是誰?巧妃暈厥是不是和那阿月有關?那人是不是凌巧兒相好?還是……其他更親近的人?比如有血緣關系的……什麽?”
一連串追問,讓嶽清隱約察覺到香茗是知道了些什麽。
若阿月真是凌巧兒在宋國的情人,說起來無傷大雅的,誰出嫁前沒有幾個意中人。
可是誰也不會想到,阿月卻是公主未出嫁前在宮中所生的私生女。
嶽清知道,凌巧兒為了恢復處子之身,能順利和親,受了多大的痛苦,也知道如今的她很是得寵,過得快樂幸福,她知道,萬不能暴露阿月的身份和公主的過去,毀了這一切。
“不肯說呢,看來得要用刑呢!”香茗冷冷一笑,她知道,她追問的方向沒錯。
嶽清自知是抵不過那些酷刑的,她又自愧沒有照顧好阿月,對不起公主,想到此,便是乘著看守不備,猛地將頭往牆上一撞。
她額頭本也有傷,沒人替她包扎,此時堅硬的磚塊觸到顱內,頓時鮮血迸濺,待到守衛過去將她扶起,一探鼻息,她卻已經斷了氣。
直昏迷了兩日,凌巧兒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竟是香茗。
“公主你終於醒了,如塵你快去通知皇上。”
“怎麽是你?”凌巧兒冷冷問道。
“公主說什麽呢,這麽見外,我兩都是宋國來的,自當互相照應,公主昏厥這兩日,可都是我在一旁照顧呢,可真怕你醒不過來了呢。來來,這裡有熱湯,公主喝下墊墊胃。”
香茗送上的東西,凌巧兒自然不敢吃,她揮了揮手,想要讓她退下。
她並不固執,站起了身,卻是忽然說了句:“我知道您是喜歡嶽清伺候,唉,可惜她死了!”
香茗知道,嶽清於凌巧兒來說也是個重要的人,她自然要第一時間刺激她。
果然凌巧兒身子顫了一顫,一張臉變得刷白,捂住了肚子慘叫了起來,太監們見狀,急忙去叫了太醫。
幾番刺激之下,凌巧兒動了胎氣,所幸搶救之下,胎兒安好,然而一日日的藥物滋補著,凌巧兒臉色卻愈發憔悴。
所謂心病,卻也並非藥石可醫。
這時若有人來勸勸,開導下她,許也情況會很多,可是凌巧兒無法訴說,亦無人訴說,一切只能憋在心裡。
香茗偏又主動請纓伺候她,那張讓她討厭的臉每日在眼前出現,只讓她心情再難舒緩。
雖有了機會,不過香茗可不敢在藥上動什麽手腳,然而有人卻找到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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