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塵突然推開楚依依湊到離她咫尺的地方，擡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語氣透着寵溺。
“欲擒故縱這招對我沒什麼用，你喜歡我就直說，你醜不要緊，萬一我瞎呢？”
鳳凌雪覺得他不要臉至極，一把將其推開，生氣地叉着腰：“你們兩個都有病，滾，離我遠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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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塵只當她是不好意思纔會惱羞成怒，於是笑着問：“你是不是想跟我提條件？除了結婚，我都可以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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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又靠近，自我感覺很良好。
鳳凌雪醉了，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男人，過去怎麼沒發現蘇澈是個變態呢？
這傢伙僞裝的也太好了！
上一世在她面前裝的綿羊，這一世就露出了狼尾巴。
“我想讓你去死，你滿足我吧？”
聞言，顧輕塵臉色冷下來，語氣不善：“說話要注意分寸。”
“我跟你說，帶上你的人離我遠點兒，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陪你玩過家家的！”
“是嗎？”顧輕塵冷眸微眯盯着她，一臉危險的神色。
鳳凌雪挺胸擡頭地直視着他，很嚴肅地表示：“是的！”
“拒絕我，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哎喲我謝天謝地嘞！”
“很好，挺有骨氣的。”顧輕塵說着再次靠近她，然後俯身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我最喜歡挫別人的骨氣，小寵物，咱們走着瞧。”
說罷，他直起腰來意味不明地看了她最後一眼，然後帶着楚依依和保鏢大隊徑直往公司裏面走去。
鳳凌雪只覺得晦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拿着劇本坐回了位置上。
圍觀羣衆炸了，開始聚堆議論。
至於內容是什麼，鳳凌雪纔不感興趣。
……
試鏡開始了，鳳凌雪是下一個。
她今天沒有刻意打扮，素顏清純，服裝乾淨普通，五官美得脫俗，遠遠看去就是個清冷優雅的氣質美人，和劇本中的叛逆少女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她認爲，若是依賴化妝和穿着去演，只會讓導演覺得不夠真誠，所以她故意這樣以最真實的面目來面試，可塑性會直接入了衆人的眼。
該怎麼去設計造型師是跟妝師的事情，她的目的只有一個，用演技征服所有人。
來之前，丹尼爾陪她過了好幾遍的戲，該怎麼演能抓住人心，她很清楚。
“下一個。”
上個演員臉色不太好看地走出來，然後就輪到了鳳凌雪。
她深吸了一口氣，暗自告訴自己不要緊張，這才捂着劇本擡腳往裏面走去。
試鏡廳很大，六位負責人坐在對面的桌子後，各個都很嚴肅。
中間是導演和副導演，旁邊還有編劇等等，看得出他們對任何一個角色都無比重視。
鳳凌雪鞠躬禮貌問好：“大家好，我是鳳凌雪。”
“鳳凌雪是吧，可以開始你的表演了。”總導演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看起來一絲不苟。
鳳凌雪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便沉默了一會兒努力讓自己入戲。
她試鏡的劇情是比較有衝突的，所以第一句就要爆發出來。
配戲演員就位，鳳凌雪直接開始。
“夠了！我真的受夠了！你們一個個都只會在出事後罵我不要臉，出事之前呢？你們管過我嗎？在乎過我嗎？現在覺得我給你們丟人了，那當初爲什麼又要把我生下來呢？”
“你這孩子……你怎麼跟父母說話呢！”
“我就這樣說話怎麼了？你們也配當我的父母嗎？從我記事起你們就覺得我是個累贅，把我扔給年邁的爺爺不管不顧，我怎麼長大的你們知道嗎？你們不知道，因爲你們根本就不記得還有我這個女兒！”
對戲的演員被她這臺詞功底震懾了一下，但很快就接住了她的情緒，立刻氣得發抖。
“李曉曉，一個人最無能的表現就是把自己的錯誤怪在父母身上，我們給了你生命，難道還是我們的錯嗎？”
“不是你們的錯，是我的錯行了吧！是我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給你們添麻煩，不該讓你們這麼丟臉！所以我去死行嗎？”
“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麼混賬話？真是氣死我了，自己一天到晚作死染了髒病，到現在還理直氣壯地跟父母辯駁，你就不知道悔改嗎？”
“我是混賬所以我就只會說混賬話，我不像弟弟，從小有爸媽的疼愛和管教，我是個野種誒，我沒人管沒人教，當然混賬了！染了髒病怎麼了？沒傳染給你們就是好事兒了哈哈……”
她喪心病狂地笑起來，眼底含着淚光，渾身都散發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絕望氣息。
“你說你自己是野種，不就是罵自己父母嗎？你怎麼是瘋了，眼裏還有父母和長輩嗎？”
“我眼裏有沒有你們？那你們眼裏有過我嗎？當初把我扔給爺爺的時候，爲什麼不想想我是你們的孩子啊！”
對戲演員真是氣急敗壞了，忍不住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怒喝道：“你閉嘴！”
這一巴掌打得很重，她白皙的臉頰赫然出現五個指印，看上去就很痛。
鳳凌雪也被打懵了，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她並沒有感到臉上的疼，只覺得心裏一陣一陣地抽動着，很難受。
此時演員們的情緒已經到達頂點，但是卻沒有歇斯底里的力氣了，有的只是疲累和無力。
她笑了，跟剛纔發瘋的笑容不一樣，此刻的她，笑出了蒼涼和狼狽。
“呵呵……打得好，打得太好了。”她鼓掌叫好，眼裏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地落下。
對戲的演員被她折服，驚在那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臺詞也有些偏離了原始劇本。
導演沒有喊停，誰也不敢結束表演，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發揮。
“你瘋了？”對戲的演員驚恐地問。
鳳凌雪的眸色像是染了一層寒霜，毫無生機，像極了行屍走肉。
“小時候爺爺說只要我乖巧懂事，爸爸媽媽就會來接我回家。”鳳凌雪的眼神空洞，似乎透過對戲的演員看到了從前自己童年經歷過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