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叛逆的時候你打碎了我的精露瓶，裏面是我好不容易煉製出的藥水，全部毀於一旦。原本我恨不得立刻把你扔進爐子裏泄憤，但是我看到你很慌張地徒手去撿那些碎片，還把手指劃破血流了滿地也顧不上疼，反而急地又用自己的袖子去擦地板上的血跡，那一刻……我突然覺得你也不是那麼討厭。”
“我去，我手都破了還擦地？你是有多可怕啊！”鳳凌雪十分無語。
“那是因爲後來你感念我救了你，怕我趕你走罷了。”九玄無奈地說着，目光中露出一抹心疼。
鳳凌雪蜷起雙腿用手撐着下巴一臉好奇地問：“師父，有沒有可能你認錯人了？”
因爲她真的對他毫無印象。
“不會，闖了禍就來找爲師這一點從古至今都沒改變過，還記得你那會兒跟個小狗似的，每次犯錯誤都躲在爲師身後，看着可憐兮兮的，其實都是裝的。原本爲師清淨慣了是不願意收下你的，可是後來發現，這偌大的九玄山有你在也挺熱鬧的。”
“說得我好像是你養的寵物似的。”鳳凌雪嘟囔着。
“難道不是嗎？”
“哎呀，師父你不能好好說話嗎？”她一臉委屈。
九玄目光一沉想了想突然問道：“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鳳凌雪扶着下巴認真考慮了一下，然後回答道：“我喜歡女孩兒，但是我想生男孩兒。”
“還說不是重男輕女？”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身處於這麼一個封建社會里，女人屬實不容易呢，而且我不想讓我的女兒當姐姐。”
她望着遠處的黑暗，眸色黯然。
她是姐姐，但她與自己的父母不同，她愛的人也不同。
“當姐姐有什麼不好？從前你總吵着想當姐姐。”九玄笑着問道。
“我嗎？怎麼可能啊，我不想當姐姐，我想生個男孩兒，然後再生個女孩兒，這樣我的女兒就有哥哥的保護，誰若敢欺負她，我就讓我兒子衝上去把他們揍扁！”
她說着還憤憤不平地舉起了小拳頭，一臉的義憤填膺。
九玄無奈地嘆了口氣：“行了，天色不早你回去休息吧。”
“好，師父你也早點休息。”
九玄站起身來轉身要離開，鳳凌雪卻突然抓住他的衣襬，仰頭望着他問道：“師父，我到底是誰？”
九玄回身看着她，四目相匯他難掩心動，神情之中閃過慌亂，隨之又鎮定下來一臉冷淡：“天機不可泄露，時機到了你自然知曉。”
說完，他便如同一陣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鳳凌雪回過神來時手中的衣角不見了，面前是空空如也的黑暗。
……
轉眼已是半月，鳳凌雪每天都想辦法打探京都城那邊的消息，可是她能力有限只好去找九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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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苑內，九玄正在打坐修煉，鳳凌雪走過去規規矩矩地行禮，然後開門見山：“師父，徒兒有事想要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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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吧。“九玄閉目養神只冷冷回了一聲。
鳳凌雪問道：“我已經在九玄山多日，不知道京都城那邊如何了，師父能不能幫我打探一下消息？”
“不能。”九玄直接拒絕。
“可是師父，眼下我們都是逃犯，夜璟顏隨時會追過來，我不想連累你們，若是有任何風吹草動，我便帶他們離開。”鳳凌雪急切地說道。
九玄這才睜開眼睛看着她，目光冷然語氣淡漠：“已經晚了，九玄山腳下已經被大批人馬包圍，他們應該很快就會上山了。”
“怎麼會？”鳳凌雪一臉震驚，怎麼會追來的這麼快？
“我已經讓你弟弟他們從後山暗道離開，至於你就留下吧，畢竟夜璟顏要抓的人是你不是他們，若是你在，他們就是安全的，若是你離開，追兵難免要把主意打到他們這些人身上。”
“那我在此豈不是會連累你們？”
“連累本尊？就憑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嗎？你未免太小看爲師了。”
“可對方畢竟是朝廷，九玄山不問世事不理俗常，我不想因爲我打擾了你們的清淨。”
“這就不需要擔心了，爲師自然有辦法，何況只要能保你周全，一切都值得。”
鳳凌雪滿心疑惑，九玄看起來過分的冷靜，彷彿已經摸清了事態的發展趨勢，像極了一個旁觀者，無論發生什麼，都無法讓他感到驚慌失措。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忙問道：“師父，夜璟顏跑來抓我的人……是誰？”
“你很聰明，不愧是本尊的徒弟，沒錯，夜璟顏派了夜璟瀾前來抓你。”
得到了回答，鳳凌雪頓時猶墜冰窖，堅定道：“璟瀾絕不會對我下手的！”
九玄看着她，微微嘆息，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徒兒，你要記住你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劫，只要扛過去你才能重回爲師身邊，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輕易被擊潰。”
鳳凌雪不明白，難道接下來她還要面臨更多的劫難？
“師父，夜璟瀾此次定是收到了死命令，若無法抓到我交差，他自己也沒辦法全身而退，可是我若回去我們依然也是九死一生，那個狗皇帝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她沉聲分析道。
“所以爲今之計就是守住山門，他們上不來，接下來就只能聽天由命了。”九玄說完面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讓鳳凌雪更加摸不着頭腦。
……
很快夜璟瀾帶兵圍攻上山，可是九玄山門外結界與陣法歸於強大，絕不是凡人所能破解。
一羣人不是迷路走散就是掉入陷阱，等到了半山之處，已經死傷大半，於是夜璟瀾只能先找一處隱蔽點埋伏。
……
與此同時，崇清王府。
“你竟然向皇上舉薦讓夜璟瀾去抓鳳凌雪，怎麼愛而不得反生恨意？”杜槿然冷笑着問道。
夜璟塵伏案作畫，目光緊緊盯着筆尖落下的墨點，語氣淡然地回道：“除了他，這世上還有人能把雪兒帶回來嗎？”
杜槿然蹙眉，更加琢磨不透眼前的男人：“鳳凌雪雖然沒有被判處死刑，但只要被抓回來肯定是活不成的，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她嗎？爲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