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劉七先前被債主追殺上門,卻不想魏將軍竟出面救下了他,並幫他還了賭債甚至還給了一大筆銀子,要他將這一袋軍銀藏到夏府。
而劉七又是負責爲夏府和陳將軍府運送果蔬的事宜,魏鴻傑要他頻繁出入兩家,待時機成熟,這軍銀被人從夏府裏搜出來,便可誣陷那剛剛被提拔上來的陳將軍通過這種欲蓋彌彰的方式賄賂夏宜海,更私吞軍餉,那便是死罪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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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魏鴻傑竟是如此陰險卑鄙之徒!”齊侍衛鄙夷的冷哼一聲,恐怕魏鴻傑自知他一手打下的大好局面已經面臨土崩瓦解,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主動出擊。
原本陛下就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兵權給了魏家,爲了能與他們相制衡,陛下就連續提拔了幾位鎮國將軍的心腹部下,這位陳將軍便是其中最爲出衆的一人!
近朱者赤,這位陳將軍在軍中與夏宜海頗爲投緣,所以便成了魏鴻傑的眼中釘肉中刺,決定第一個拿他開刀!
“小的該死!都是小的鬼迷了心竅,這次又輸了千兩,便打起了這軍銀的主意……”
這就是爲何這賭徒會夜探夏府,就是爲了將他原本藏好的軍銀偷走用以還債,一切都在夏淺薇的意料之中,而衆人頓時覺得魏鴻傑真是挑錯了人,竟讓貪婪的劉七壞了他的大事!
地上狼狽的男子一五一十悉數招認,他不斷的磕頭求饒,“若縣主願意饒小的一命,小的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他一副誠心悔過的樣子,只見夏淺薇緩緩來到他的面前,別有深意的問了句,“當真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
……
夜幕深沉,夏府的後院再次歸於平靜,彷彿方纔的鬧劇全然不曾發生過。
只見一名傷痕累累的男子低調無比的從後門離開,他左顧右盼了好一陣兒,卻是往某片林子而去。
林中深處,竟有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早已等候在那兒。
月色落在劉七緊張的面容上,一見前方的男子回過身來,他立刻露出了一副諂媚無比的模樣。
“小的見過將軍,都辦妥了!”
此時的劉七哪還有在夏府時懺悔認罪的模樣,他的眼中泛着奸詐的精光,“永樂縣主已經完全信任小的,她命小的將這軍銀藏到定興侯府,佯裝什麼也沒發生過。”
魏鴻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經過這麼多的事情,他知道自己過去是真的小看了夏淺薇,所以這次又豈會如此草率?
他是故意讓劉七在夏淺薇的面前露出馬腳,引得她懷疑,隨後讓劉七將計就計折回夏府偷盜軍銀,就是爲了給夏淺薇一個機會。
魏鴻傑掂了掂劉七遞過來的包袱,如今夏淺薇必定已經放下了防備,認爲夏府安全了,殊不知,他早就讓劉七將另一包軍銀藏到了隱祕之處。
“賤人,還想栽贓我定興侯府?!”魏鴻傑的眼底一片殺意,待他在殿前指認夏宜海受賄,命人搜查夏府時,只怕夏淺薇萬萬不會想到他竟還殺了個回馬槍。
兩家人在聖上面前對峙,誰的府中搜出軍銀,誰便是死罪一條!
魏鴻傑已經猜到了她的意圖,可真是有意思呢,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夏淺薇驚慌失措的樣子!
“這段時日,你儘管聽從她的安排,若那個賤人還有什麼吩咐,立刻就來稟報本將軍!”
一個銀袋從天而降,落到了這劉七的手裏,對方早已笑得合不攏嘴連連叩謝。
在他看來,區區一名小丫頭如何能與軍功在身的魏大將軍相抗衡?自然是要替魏大將軍辦事纔有前途可言!
……
而另一頭,波光粼粼的京江面上依舊是一派歌舞昇平的模樣。
“來,相爺,喝酒,喝酒!”
只見一艘花船的雅間裏,一名衣着樸實面容嚴謹方正,兩鬢斑白的男子正被另一名留着小羊鬍子的男子拉扯着,四周充斥着濃郁的酒香味。
自柳相革職之後,丞相一位空餘了許久,近日太子向辰皇推薦了人選,正是眼前的徐大人。
這位徐大人早年在朝中便身居要職,正因爲他爲人剛正不阿,在很多人看來幾近迂腐的性子,使得樹敵良多,更是被當時的柳相所不待見。
所以柳相便設計迫害,致使他被降職流放至偏遠落魄的縣城,貶爲芝麻小官。
可誰曾想到,這樣的芝麻小官竟將當地困苦的縣城治理得井井有條,只是幾年的功夫,便使其成了邊境最繁華之地。
連辰皇也被其卓越的治理才能所震撼,再加上這位徐大人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依舊保持着從前的清廉雅正,才讓辰皇破格將他調回了京都,暫任丞相一職。
只見徐大人緊皺着眉頭,眼前一羣花枝招展的舞姬在他看來分外厭惡,沒想到時隔多年,這京中的風氣依舊如此奢靡。
“相爺別這麼拘謹,都是一家人,若非有太子殿下提攜,你我都還在那不毛之地受苦呢,哪有這樣的美酒喝,美人賞呢?”
“方大人請自重!”
身邊的這位正是同樣上任不久的戶部尚書,方大人面對徐相的冷言冷語,卻是耐着性子。
爲官多年,他早就知道人心貪婪,絕沒可能毫無所求,只能說藏得深而已!
而一向閉門謝客的徐相今日突然應了他的邀約,更加說明了這一點!
他一個眼神示意,立刻有名嫵媚婀娜的舞姬緩緩上前,俯身爲徐相倒了杯酒,身前一片春光乍泄,讓徐相頓時怒火中燒,作勢就要站起身來。
哪知道,暗處竟有一顆石子準確無誤的打中了他的膝蓋,讓徐相渾身一震竟是朝着那舞姬撲了過去。
“哎呀……”只聽一聲嬌呼,舞姬順勢攔住了他的腰肢,看得一旁的方大人心花怒放。
人前正兒八經的徐相居然如此主動,所以說平日裏他的古板都是裝出來的!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只聽徐相憤憤的訓斥着,掙扎着直起身一副欲奪門而去的架勢,卻是被方大人及時拉住。
“沒眼色的東西,還不退下去,一會兒再來伺候!”
方大人瞪了那舞姬一眼,很快雅間內歸於的平靜,而徐相卻是驚魂未定的樣子,看得方大人心中鄙夷無比。
明明就是個色中餓鬼,卻還要端着清高的架子。
雖是這麼想,眼見着閒雜人等盡數退下,他這才從桌下拿出了早已備好的黃金推到徐相面前。
“相爺近日公務繁忙,怕是忘了審覈來年軍餉用度之事了……”
軍餉?!
這一刻,徐相彷彿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