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夏柔純分神之際,金王后身邊的男子竟無聲的靠了過來,那股令人難以忍受的血腥味當即撲面而來。
這氣味與周遭的蛇羣如出一撤,只是更加陰暗危險,讓夏柔純差點沒忍住乾嘔起來。
可下一秒,一顆血紅的藥丸被丟到了她的手邊,頭上傳來金王后輕蔑而冷酷的聲音,“這是你的解藥,一會兒眨眨眼,就能回到你的神身邊了。”
解藥?!
夏柔純的眼前當即一亮,她毫無形象的抓起地上的藥丸一口吞下,沒想到竟是入口即化,那股如同臭蟲般的氣味瞬間溢滿喉間。
有那麼一剎那,她本能的想要將口中的東西吐出來,可雙手卻快一步捂住了嘴,強忍下了這份噁心,那表情早已說不出的狼狽猙獰。
耳邊很快響起金王后愉悅的笑聲,下一秒脖頸處一痛,眼前的男子竟毫無預警的狠狠劈昏了她,熟練又粗暴的把人甩在了背上抗了出去。
片刻之後,將夏柔純送走的男子又折了回來,原本滿地的毒蛇早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金王后一人正興趣盎然的撥弄着掌心的雄黃粉。
他們的蛇本是不怕雄黃的,可這裏頭卻加了特別的解毒草,便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今宮裏的人都戴着這東西,想做點有趣的事情都不行。”金王后輕輕挑了挑眉,隨後擡眼看向自己身邊的男子,“你說,若讓國內的那些老傢伙知道你馴養的蛇有了剋星,就不好管教了吧?”
“王會不高興。”這是一道極其年輕的聲音,比起他陰暗的外表,竟有種說不出的陽光與青草混合的味道。
金王后的眼神當即一沉,語氣陡然一變,“對,還會遷怒於你。”
兩人深深的凝視着彼此,不知何時已經十指緊扣……
月色之下,枝繁葉茂的古樹下立着一道頎長俊秀的身影,劉青楓略顯不安的望着此刻的衛玄麒,只覺得他的周身瀰漫着一股少見的清冷與危險。
“殿下,金王后把太子妃送回來了。”片刻之後,一名侍衛將昏迷不醒的夏柔純帶到了他們面前。
劉青楓渾身一震,殿下說要給他一個交代,難道就是……
只見衛玄麒就那樣安靜的居高臨下看着地上的女子,毫無溫度的眼中竟有些許淡淡的失望,他伸出手去輕輕撫着夏柔純冰涼的小臉,哪怕是昏沉之中,她的柳眉依舊殘留着一種隱隱的驚恐。
“活着回來了。”
這話的意思已然驗證了劉青楓的猜想,想必太子殿下爲了賠罪,親手將太子妃送去了金王后手中,任憑她自生自滅。
他頓時跪下身來,額頭悲憤的抵着冰涼粗糙的地面,“殿下,都是臣弟年幼無知,與旁人沒有任何干系,殿下莫要因爲臣弟的過失而遷怒太子妃。”
他以爲衛玄麒是爲了平息劉家的憤怒,所以才忍痛做出這樣的決定。
可劉青楓知道,一直以來自家二弟不過是在一廂情願,太子妃或許跟太子一樣,是念着劉家的忠心耿耿,所以對他的二弟關照了些,卻反被誤會。
正因爲美人禍國的想法先入爲主,所以他順理成章的將一切推到太子妃的身上。
“一命償一命,可如今天意如此……”樹影遮住了衛玄麒此時深沉的表情,只見他緩緩的從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交到了劉青楓的手中,對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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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自己手刃太子妃,爲二弟報仇?
“不!殿下,已經夠了,臣今生定爲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劉家亦是如此!”劉青楓深吸了口氣,將手中的匕首還給了衛玄麒,心中那極力掩藏的不滿此時也已徹底煙消雲散。
這男子終於解開心結,鄭重的行了一禮才轉身離開,地上的夏柔純上卻不知她再次逃過了一劫。
夜風晃動,衛玄麒輕皺着眉頭似有些許不悅,她終於成功耗盡了自己僅剩的耐心,將她送去金王后那兒,一是爲了表示雲國投誠之心不改,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二是爲了給劉青楓泄憤,讓鐵騎將軍不至於爲了劉青嵐之事與他生了嫌隙。
用她微不足道的命來彌補她犯下的愚蠢過錯,在衛玄麒看來,這是夏柔純最好的歸宿。
就在方纔,他也終於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本以爲夏柔純必死無疑,可他的心情居然沒有半分的波動,甚至連一絲絲的惋惜之情都不曾存在。
原來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名女子就已經成了他恨不得立刻丟掉的累贅包袱。
或許當初,她只是自己拿來傷害那個人的武器,畢竟,她是那個人最疼愛的妹妹!
衛玄麒此時心中竟是有些可惜,金王后留着她的命,說明夏柔純還有利用的價值,現在還不能死。
“別,別過來……”地上的女子終於悠悠轉醒,夏柔純渾身輕顫着,感受到那股熱源的靠近,她彷彿想要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猛地拉上了衛玄麒的袖口。
“純兒,你終於醒了?”
耳邊傳來那熟悉無比的聲音,夏柔純這纔看清楚眼前這張滿是關切的面容,下一秒立刻撲進了衛玄麒的懷中,“玄麒!純,純兒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感久久的佔據着她的心頭,夏柔純抓得衛玄麒的後背生疼,他的眼底當即劃過一抹厭惡,可面上卻要故作耐心,“別怕,有我在,你方纔去了何處?可知道我很擔心你?”
擔心?
夏柔純這纔想起先前衛玄麒的惱怒,眼淚不由得奪眶而出,所以她並沒有被拋棄,是嗎?
“金王后命人把我抓走了,還有他們的國師也在辰國宮中!”
衛玄麒眸光一閃,立刻緊張的握住了她的雙肩,“國師?你可記得他的模樣?”
要知道金國的這位國師可是神祕得很,他命人暗中調查卻皆是有去無回,這般危險的人物如今居然近在咫尺?
夏柔純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陰暗低沉的身影,她似乎不願意回想那名危險的男子,只是楚楚可憐的搖着頭,心有餘悸的回了句,“他穿着一身黑袍,純兒看不清楚他的臉……”
衛玄麒本也不指望她還能帶回來更多有用的消息,他臉上帶着一如從前的溫柔體貼,“無礙,來日方長,那金王后可有交代你去辦別的事情?”
此話一出,夏柔純袖中的手當即一僵。
她沉默了片刻才緩緩擡起頭來,故作害怕與矛盾,“王后她……想要夏淺薇。”
不論是想要夏淺薇的命,亦或者想要夏淺薇的人,只要這麼一說,就能讓玄麒知道,他已經無法帶那個賤人回雲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