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虎視眈眈
鳳凌雪不依不饒，她必須要問清楚，否則那些死去的人也不會瞑目。
夜璟瀾見她如此，也知道瞞不住她了，只好垂眸不語，選擇沉默。
鳳凌雪推開他的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冷聲說道：“你知道我的性格，你若不說我就去找皇上問個清楚。”
夜璟瀾舔了舔脣瓣，短暫思慮了一下，伸手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回自己身邊。
這才說道：“小雪，這個世界沒這麼簡單，我們夫妻二人治好了瘟疫，救助了百姓，已經風頭太過，太得民心了。”
鳳凌雪一愣，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問道：“是夜璟顏？是他？對不對？”
夜璟瀾沉默了一下，算是默認了。
她冷笑起來：“果真是他，就因爲怕我們搶了風頭，所以就殺了這麼多無辜的百姓，然後把錯全部推倒你我二人的頭上來？最後他又讓太醫院拿出救治的方法，安撫百姓，搶回民心，對嗎？”
鳳凌雪真的很聰明，很多事情一點就透，甚至都不需要他說明，她就什麼都懂了。
“真是個好皇帝啊，踩着老百姓們的骸骨上位，不擇手段、心腸歹毒！”她咬牙切車地說，滿眼恨意。
“你治好了瘟疫，醫術高明幾乎超越了整個太醫院。他這一招算是一石三鳥。第一，解除了瘟疫，第二收穫了民心，第三將你我夜璟塵三人都推上了風口浪尖。”夜璟瀾解釋道。
“難怪讓我們出去調查屠村案，這是要趁着我們不在把這個罪名全部做實，還真是不留一點餘地！”
鳳凌雪眯眼，眸光閃過殺氣。
這個狗皇帝，這回是真的把她惹惱了！
夜璟瀾看得出她的憤怒，也知道她向來有仇必報，否則也不會這麼久還對過去他的不好耿耿於懷。
但這次不一樣，對象是掌握着整個大麟生殺大權的九五之尊，若是任由她橫衝直撞，像對待自己一樣去對夜璟顏，怕是鳳凌雪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
他只能將她按住，沉聲說了句：“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他是皇帝，殺你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鳳凌雪突然反應過來，她瞪着他質問：“夜璟瀾，有問題的藥是不是你發給這些難民的？”
夜璟瀾一愣，心虛一閃而過。
果然，什麼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無奈之下，他只能點頭，比起欺騙還是如實相告再懇求她的原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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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漢大丈夫，至少敢作敢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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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凌雪這回真的怒了，她一把推倒了面前的桌案，起身抽出了夜璟瀾掛在身後的長劍抵在他的脖子上。
“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狗腿，爲了表忠心就犧牲這麼多條人命，他們都是無辜的，爲什麼一定要他們死啊！你知道我爲了救他們付出了多少心血嗎？”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滿眼冷光溢出兩行清淚。
到現在，她依然能想起，那些難民們滿是蒼夷的臉上有一雙充滿希望的眼睛。
他們就用那一雙雙眼睛望着她，以爲她能給他們一條生路。
可是……沒有，他們還是死了。
夜璟瀾沒有理會脖子上的劍，起身想要靠近她，急忙解釋：“小雪我是有苦衷的，這種事你作爲女人不會懂得，而且都已經過去了，你可以不用糾結……”
“夜璟瀾你給我閉嘴！”她怒吼，不滿地宣泄道：“我鳳凌雪雖然不是什麼大公無私的爲人，可我知道人命關天，難道就因爲他是皇帝，你就可以無視這些人的性命，對他言聽計從嗎？是不是只要他下的命令你都會執行？若是他要你殺了我呢？你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的下手？”
她的質問聲令他心口發疼，滿眼委屈，語氣卻十分堅定：“小雪，我不得不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是大麟的王爺，也是皇上的臣子，我的任務就是幫他坐穩皇位鞏固江山，他不希望我得民心，我就必須要背上這個黑鍋！”
鳳凌雪看着他，只覺得無藥可救，冷笑起來。
“你還真是一條忠心耿耿的狗！”
說完，她將劍扔在地上，轉身朝外面跑去，也不顧夜璟瀾在背後如何叫她。
看着她負氣離開的背影，夜璟瀾頗爲無力，他彎腰撿起佩劍裝回劍鞘裏，然後沉沉嘆了口氣，又坐在桌案前，看着滿地狼藉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也想去追她，可是……他無話可說，追上了還能怎麼辦？
他身處權利的漩渦，稍微一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
萬人之上的崇陽王又如何？不還是在一人之下嗎？
他的勢力很強，想要造反也是易如反掌，可是，他從未有過謀逆之心。
但這並不妨礙夜璟顏對他的忌憚和猜疑，哪怕是重用，也會留一手。
這一次瘟疫事件，夜璟顏看到了鳳凌雪的實力，更加害怕夜璟瀾和她強強聯手後可能帶來的打擊。
於是，身爲帝王，他不得不出手防範。
如果夜璟瀾沒有照做，那麼夜璟顏便會對鳳家和鳳凌雪下死手。
前面有皇帝虎視眈眈，身後是魔教危險重重，他若不做犧牲，那麼死的就是她。
他要保護她，就必須雙手沾着血往前走。
這些罪孽，他願意償還，哪怕是萬箭穿心，哪怕是煉獄火海，他都甘之如飴，只希望，她能好好的。
……
不歡而散，鳳凌雪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恨。
那麼多條人命，還是她曾經費盡心力挽救回來的，就這麼……因爲皇帝的私心而死了。
這些她不能接受，尤其是在經歷過屠村案後，她更加感到痛恨。
夜璟顏和魔教那羣殺人劫財的畜生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都是踩着無辜百姓的骸骨爬上權利的巔峯，獲得財富和威望嗎？
他們自私自利，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心腸歹毒。
這樣的人，怎麼配當一國之君？
“狗皇帝！”
鳳凌雪氣憤難當，竟然握起拳頭惡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牆上，可是手一滑，竟然把旁邊支撐小攤的木樑給打歪了。
布棚落下來，小攤上的食物全都被毀了，老闆娘氣的眼底冒火，掀開棚布就開始破口大罵：“哪裏來的小癟三啊，敢在老孃的攤子上耍混蛋，找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