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墨詡真是雷厲風行啊,今天晚上就要行動了。
那她當然不能錯過這個好戲。裴師傅臉皮薄,要是再臨陣退縮,豈不是麻煩?她得去盯着,給她鼓勁打氣纔行。
晚飯後,她便讓梅蕊支開其他人,自己悄悄出門,往預先說好的地方匯合。
這件事情,就算是萬萬不能在府裏進行的。所以,墨詡已經先一步帶着周七舅出門去了。
杜宛晴自然是來尋裴師傅。紅芍苑內,裴師傅一襲天碧色衣裙,看着倒是清雅。可惜晚上光線不好,實在顯不出這裙子的美來。
裴詠薇靦腆的笑了笑,“這是當年我跟他初見時穿的那條裙子,好在這十年來沒長胖,倒也穿的進去。”
原來如此!杜宛晴嘆道:“憶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想必周七舅看到這個,會想起你們曾經的美好。”
裴詠薇輕輕唸了幾句,忽地落下淚來。
“怎麼好端端的,就哭上了?”杜宛晴吃了一驚。
裴詠薇輕咬嘴脣,微笑着道:“這詩句好美!細細一想,纏綿悱惻,讓人難以遣懷!”
她擡眼看向杜宛晴,眼中波光粼粼,“可惜你不在京城,不然也就沒有顏姑娘等四大才女什麼事了!”
什麼才女不才女的,杜宛晴纔不在乎。反正這些詩句,這裏無人知曉。可她肚子裏,足足有上下兩千年的儲備做後盾。
倒是那個貝子財,纔是她真正愛的。
“好了,時間不早了,別讓他們等急了!”杜宛晴趕忙說道。裴詠薇的丫頭綠蘿給她拿來幕離帶上,幾人便向着西角門走去。
門外是十一帶着一個護衛小隊等候着,“裴姑娘,杜姑娘請上車,我來帶路!”
“麻煩你了!”裴詠薇輕輕額首示意。
車輪碾過黃昏熱鬧的街道,向着城西的曲江池駛去。
墨詡已經訂好一艘畫舫,攆走閒雜人等,全部換上齊王府的人馬。設了酒宴,獨請周七舅。
“舅舅,今天這宴,也不單單是我請的!”墨詡笑着拿出一罈好酒來,輕輕拍開,頓時酒香肆意流淌,溢滿船艙。
“好酒!”周鯤讚道。跟着笑了起來,“這是單供陛下的玉露香,你又偷酒了?”
“哪有?”墨詡笑了笑,“父皇身體不好,御醫都說要戒酒,這酒放着也是放着,時間長了散了酒味,可不就可惜了!”
“把它喝掉,也算對得起它了!”墨詡呵呵一笑,開始倒酒。
酒色金黃澄透,倒入玉杯之中,更顯醇厚綿長。
“好酒!”簾幕開處,杜宛晴帶着裴詠薇走了進來,湊過來一看,笑着說道:“這是什麼酒?”
裴詠薇先給墨詡行了一禮。墨詡笑着道:“裴姑姑快請入座,我們今天只是喝酒,別的什麼都不說。”
“我記得十多年前,我還小的時候,七舅經常帶着我來找裴姑姑說話呢!那時節,我也蹭了裴姑姑好多好酒喝。今天,也算還上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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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周鯤笑着道:“不能喝還偏要喝,害我跟太子殿下被寧妃娘娘罵,你倒睡得跟個小貓似的。”
說笑一番,幾人落座,綠蘿跟菊夢兩人布酒夾菜。
周鯤向來是能喝酒的。從前在軍中,也算酒中豪傑。戰場上所向披靡,下了戰場,那也是縱橫酒場無敵手。
可是今天就喝了幾杯,就覺得眼皮沉重,擡不起來。
可看墨詡三人,卻依然言笑晏晏。先前墨詡就說了,他沒什麼酒量,詠薇跟杜姑娘又都是女子,喝那個甜酒就行。
他也不疑有詐。可現在手軟腳軟的,明顯就是着了道了。
“墨詡,你做什麼手腳了”?他又驚又怒。作爲一個曾經的將軍,他最怕的,就是這種身不由己,任人宰割的情況的發生。
“哦!”墨詡笑了笑,“七舅,沒啥!就是邊疆給牛馬用的迷魂劑。看來這藥量有點打啊,不過這效果還是不錯的。”
周鯤愣住了,“你給我喫這個!”
“是啊!”墨詡笑着道:“舅舅不是總是睡不好,那我就想你能睡一個好覺不是?好啦,一覺醒來,明天就是新的一天。”
說罷看着杜宛晴嘿嘿笑着。確實,嶄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周鯤一拍桌子,就要扶着起身。可是手臂痠軟無力,又軟軟的坐回椅中。
“忠哥,送我回去!”他皺着眉頭喊了一聲,卻沒有迴音。
對了,今天忠哥兒沒有來。
墨詡笑着瞅着他,“邊疆最烈的馬,也只能扛一盞茶功夫。舅舅,你這麼壯,能多長時間?”
周鯤無力的罵道:“臭小子,你敢暗算你親舅舅,看我回頭不打你屁股!”
說罷,再無力支持,伏在桌面上。墨詡笑着道:“這就倒了?呵呵,大功告成!”
說着,就走過來,伸手去抱他。
卻見周鯤咻地出手,右手雙指齊出,直擊墨詡的腰眼。墨詡一個不妨,被他封了穴道,頓時跌在地上。
“臭小子,看你還胡鬧!”周鯤強撐着說完,這下伏在桌上,徹底昏睡過去。
墨詡苦笑一聲,“大意了!”
杜宛晴趕忙過來扶他,“要不要緊?”臉上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墨詡笑着道:“無妨,舅舅這一下只是強弩之末,雖然封了我的穴道,可堅持不了多久,我緩一緩就能衝開。你們忙你們的,這藥效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越快越好!”
“好,知道了!”知道他無礙,杜宛晴也不婆婆媽媽。看着裴詠薇說道:“來,我們把七舅擡到那頭去。”
裴詠薇心裏跟小鹿亂撞似的,臉頰緋紅,手足無措。“我,我……”
杜宛晴搖了搖頭,回頭吆喝道:“菊夢,綠蘿你們來,幫我搭把手!”
兩人低低應了一聲,走了過來。
“你們擡他的胳膊,我來擡腿,走!”在杜宛晴的親自指揮下,終於把周鯤弄進一旁的艙室。
這裏已經早就佈置過了。紅色的被褥,紅色的窗簾,還有一對紅色的喜燭。
菊夢點上蠟燭,那輕柔的燭光映在四壁的紅色,洞房的氣息立時滿滿當當。
看着後面還是不知道手腳該往哪裏放的裴詠薇。杜宛晴輕笑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別愣着了,趕緊的!”
“我,我,我……”看着仰面躺在牀上的周鯤,裴詠薇眼睛都不敢看他。
“別我我我了!”杜宛晴不客氣的道:“反正機會就這一次,能不能把握,就看你的了!”
“我們走了!”說着,就帶了兩個丫頭走了出來,還替她把門關上。
咔地一聲,屋裏就剩下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