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師傅幾人也看見站在街頭的許玉書二人。踟躕了一下,還是走過來拱手行禮。
“許掌櫃好!”
“哼,你們這邊忘恩負義的傢伙,也好意思來見我表哥?”白娉婷氣憤不已,冷冰冰的說道。
古師傅看了她一眼,“白姑娘,我們怎麼樣,輪不到你來說話!”
“許掌櫃,說句實話,當初我們在的時候,應該是對的起謫仙樓,對得起你吧?”
“是,諸位都辛苦了!”許玉書朝着衆人拱手謝過。
“後來這生意做不下去,也不是我們兄弟們的問題吧?”古師傅又問道。
“對,錯在我!”許玉書點點頭。
“若說恩義。師父教我們手藝,卻從來不以師父自居。不但不收我們學費,還不讓我們孝敬!就連她被你們給欺負成這個樣子,她也沒說要把我們一起拉走,搞垮謫仙樓。”
“她還勸我們,說只要許掌櫃還跟以前一樣對我們,就跟着你幹下去。”
古師傅冷笑道:“是你撂挑子不幹,纔來了那麼個噁心人的傢伙。”
“天下這麼大,難不成就你一家能做事?”鄭師傅也道:“有道是一招鮮,喫遍天!我們纔不怕呢!”
“是我錯了!”許玉書嘆了口氣。他先前心灰意冷,只覺得天地就是一個大泥潭。他越是用力掙扎,就沉沒的越快。
本來,杜宛晴像一艘船一般向他駛來,並已經跟他扔出繩索。他只要抓緊了,就可以脫身。可是就連這最後的希望,也被母親親手斬斷了。
若是被人,他可以打,可以罵,可以憤怒,可以吶喊!
可面對白氏,他只能苦笑。
“許掌櫃,你放棄大師傅,估計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六子也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模樣,正色說道。
“我們願意來大師傅這裏,就是圖她心好,從來不坑任何人。”
說了一會兒,幾人便點點頭,各自回家去了。
許玉書站了一會,希望可以看到杜宛晴,可是終於還是失望了。
杜宛晴站在簾後,看着許玉書轉身遠去。身行佝僂,不復當初的少年意氣。
杜希賢沉聲說道:“妹妹,你可不能心軟啊!那許家可就是一個狼窩,千萬不能去,不然那白婆子肯定還會爲難你!”
“我知道,還要你說!”杜宛晴白了他一眼。難道自己就那麼傻,明知道是火坑還跳?
“不過就是白跟你說一聲,幹嘛這麼大火?”杜希賢笑了起來。
“你說,就是嫌我嫁不出去!”杜宛晴賭氣把手裏的簾子一丟,氣鼓鼓的說道。
“好好好,那以後再不說了!”杜希賢趕忙那書擋住嘴巴,不讓她看見自己笑。
杜宛晴哼道:“你嘴上不說,心裏肯定還說。哼,比說還要討厭!”
杜希賢沒招了!趕忙投降,“好好好,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知道就好!”杜宛晴哼了一聲,轉身下樓去了。.七
杜希賢收起笑容,嘆了口氣。
自己這些年太沉迷於讀書,對妹妹的關心太少。趁自己還有些時間,也該爲妹妹打算一下了。
目前最大的事情,當然是給晴晴找個好夫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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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目前最好的人選,當屬跟自己一起中舉的周舉人了。
周舉人,大名周修誠,今年二十四歲。說起來還是自己的師兄,只是早進學幾年。
原本只在文會上見過,平日裏來往不多。直到這次中舉後,兩人才熟稔起來。
這周家,是安平縣的大地主之一。以前的先輩,是出過高官的。後來的分支遍佈各處,這周家便是其中一支。
雖然後輩子孫沒有前輩那麼榮耀,可家產實在不少。單單土地就不下千畝,還有店鋪等等。
周修誠是周家這一輩的嫡子,不過是次子。
想來想去,他就覺得這周修誠很合適。自家雖然在家世上比不過周家富裕,可有了自己跟三哥後,杜家的門楣,也不是一般人能配的上的!
不見吳姐夫現在,對姐姐可是千依百順,生怕她一不高興,和離了就完了。
現在,吳家從老到小,誰還敢跟大姐大小聲兒?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杜希賢立刻取出紙筆,給周修誠修書一封。出來後,特意請腳行的人專門送去。
時間嘛,就約在三日後。
說起來這冬天邀人,也是一件難事。無花無景,想找個由頭都很難!賞花賞月登山懷古,都不合適。若是南方,下雪賞梅也是趣事。
可是在北方,誰稀罕看雪啊!
杜希賢想來想去都沒有好辦法,只好把那首“明月幾時有”請了出來。
周舉人很快就有回信。“聞弟有雅韻,不來欲何爲!”
杜希賢輕輕一笑,心想怎麼把這事做的完美一些。
這見面的地點,當然還是在這裏合適。現在整個杜家村,只要他出現,立馬就變得沸騰起來。
無奈,他只好躲在這未完工的酒樓裏躲個清淨。
“晴晴!”他看着正在下面跟師傅們交代着什麼的杜宛晴喊道。
“哎!”杜宛晴擡頭看過來,“怎麼啦?”
“你來!”
杜宛晴騰騰騰的就上了樓。這大步流星的模樣,看的杜希賢直皺眉頭。
“妹妹啊!你看你長的也不差,怎麼就不能收拾一下自己,打扮打扮,走起路來也斯文些,不要風風火火的跟個男人似的!”杜希賢忍不住說道。
“啊?”杜宛晴愣了一下。原本以爲他有什麼事呢,結果就是爲了教育自己啊!
杜宛晴輕輕咳了一聲,清清嗓子。把頭髮一籠衣袖一放,裙子一順。挺胸吸氣,目視前方。
用模特般的步伐輕輕走了過來,眼神嫵媚,柔情似水的拋了個媚眼。“杜公子,您現在覺得,小女子可柔?可媚?可女人?”她捏着嗓子細細說道。
杜希賢不禁一陣惡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得得得,你還是算了吧!”
“別呀!公子!小女子可溫柔了呢!”杜宛晴要是能這麼容易放過他,那纔怪了呢!她掐着蘭花指,媚眼如絲的看着他。
想了想這似乎還不夠味,轉身拿出手帕,半遮着臉,笑着道:“公子,小女子這樣,可還能入的了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