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吃了一驚。這人什麼時候成了官了?
那邊楚縣令還沒有開口,郝縣尉便道:“許白氏,你要告杜氏宛晴什麼,細細說來。”
楚縣令有點遲疑,郝縣尉低聲道:“這個案件不比其他。這個涉及禮教,要是傳出去什麼閒話,對大人也不利,倒不如干脆在這裏說個明白。”
楚縣令暗自點頭,心想確實如此。
“許白氏,你簡單說一下吧!”楚縣令道。
白氏使勁掐着自己的掌心,好讓自己不要太激動,以至於說不出話來。
“大人,民婦一告杜宛晴,不尊婆母,甚至當衆毆打婆母!”
“二告她私攜暗帶,盜竊我許家謫仙酒樓的財產。從今年四月初到如今,她至少已經偷偷拿走數百兩銀子。”
不管是堂內還是堂外,所有人都大喫一驚。楚縣令看着杜宛晴,心道看不出啊,這麼一個美麗絕倫的女子,居然是個這麼有心機的人。不過也是,沒有點心機,剛纔也破不了那案子不是?
一時之間,對杜宛晴對印象,跌到了冰點。
“還有嗎?”他的聲音也變得肅然。
“三告她水性楊花,風流成性,跟我兒已有婚約,還跟其他男人勾勾搭搭,不守婦道!”白氏大聲說道。
“你放屁!”崔氏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
“大堂之上不得喧譁!閒雜人等一律退出去!”衙役班頭大喝一聲,便出來兩人把杜老爹二人給攆了出去。
崔氏坐地大哭,“許白氏,你憑白污衊我家晴晴,教你口舌生瘡爛心爛肺爛**,天打五雷轟!”一邊罵一邊哭。
許玉書慌慌張張的跑來,看見杜老爹不禁愣了一下。“杜大叔!”
“哼!”杜老爹厭惡的扭開臉,不搭理他。崔氏卻一骨碌爬起來,直接就往許玉書臉上抓去。“你們這些不要臉的東西,誰是你大叔?你們害苦了我家晴晴了。老孃今天要是讓你們好端端的走出來,就不姓崔!”一邊罵一邊施展百撓神功。
許玉書哪裏是對手,只一個照面就被抓了一臉血道道。
“嬸子,嬸子你聽我說!”許玉書邊躲邊辯解。
崔氏怎麼可能聽他說話,抓的不過癮,撲上來又踢又咬。
“啊!”許玉書痛叫出聲。
杜老爹看實在不像話,上來把崔氏抱住。冷冷的對許玉書道:“從今往後,我們就是仇家了!你不用喊什麼叔嬸!我聽了膈應!滾!”
許玉書用手按着臉,向着人羣裏擠了進去。
白氏把三條控訴說完,得意的看了杜宛晴一眼。
楚縣令問道:“還有嗎?”
白氏趕忙回道:“沒有了!”
楚縣令便扭頭看着杜宛晴道:“被告可有什麼說的?”
“是,大人,民女有話要說!”杜宛晴上前一步,朗聲說道。
“好,你講!”楚縣令點點頭。
“大人,第一,我跟許家,只是定親,尚爲成婚。所以許白氏說她是我婆婆,這個還不成立。既沒有拜天地,也沒有拜高堂,怎麼就是婆婆了呢?所以這第一條忤逆婆母,我是不認的。”
“而且,我需要澄清一下。本來我只是定親,並不需要出席許白氏的壽宴。但我爲了表示尊敬,她生辰當日,也就是昨日,特意與謫仙酒樓的大廚一道,爲她洗手做羹湯,並送上精心準備的,獨一無二的點心爲她祝壽。”
“另外,我還準備了貴祥樓的臻品金鐲一對作爲賀禮!”杜宛晴看着楚縣令微笑道:“大人,您覺得我這樣做,是忤逆不孝嗎?”
楚縣令有些踟躕。按照這般來說,杜宛晴沒什麼毛病啊!
郝縣尉卻道:“那爲何許白氏,要告你忤逆不孝呢!”
杜宛晴笑着道:“雖然說婆母婆母,可婆婆就是婆婆,怎麼可能跟娘一樣呢!許家自詡書香世家,看不起我們這販夫走卒。她嫌棄我是屠夫之女,配不上她物華天寶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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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楚縣令差點笑了出來。
物華天寶!虧她想的出來。
“可是大人明鑑。她明明看不上我們家,但當初,卻是他們主動來提的親。大人,您不覺得,這裏很奇怪嗎?”
“是很奇怪!”楚縣令不禁額首。
白氏狠狠的瞪了杜宛晴一眼。心道今天不管你說什麼,你的名聲都要臭大街了。
“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杜宛晴淡淡地道:“當初的謫仙酒樓,也就是迎賓館,已經到了關門歇業的邊緣。我本來是找許東家賣菜譜的,可是這菜譜才賣了三天,就被酒樓裏的大師傅,把菜譜給捲走了。”
“民女一時不忍,便決定幫他重新把酒樓做起來。後來的事情,大人也應該有所耳聞了。總之,謫仙酒樓又活了。”
楚縣令含笑點頭。
“但當初民女幫他家做酒樓的時候,可不是圖他傢什麼,就是單純的做生意。所以,當初跟許東家約定的就是,我要拿酒樓一半的收益。”
“大人請看,這是我跟許東家籤的協議,在縣衙也是有備案的!”說着,從袖裏掏出一卷協議,遞上前去。
楚縣令大約看了一下,與杜宛晴說的並無二致。
那看來這第二條,偷竊謫仙酒樓的財產,這也是無稽之談了。
“第三條我就不說了!”杜宛晴嘆道:“我一個開門做買賣的,不跟人打交道能行嘛!難不成來個女客我來接待,來個男客就趕出去?所以這不守婦道這條,我是萬萬不會認的。”
“你?”白氏氣道:“你別把自己說的跟個白蓮花似的。就算你說破老天,你也清白不了!”
“我清不清白,你也沒資格管了!我有爹有娘,你他媽的算那根蔥?要不是我跟許東家沒日沒夜的苦幹,有你呼奴喚婢的好日子?”杜宛晴冷笑着道:“早八輩子就被人攆出去了。”
“你!”白氏氣的大口喘氣,卻一點招都沒有。
回頭一看兒子就站在外面,頓時委屈的不得了。“書兒,你看你娘都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你還不幫我罵她!”
許玉書慘然一笑,“娘,你要我說什麼?她說的都是實話。”
“您什麼都不知道!爹病的那段時間,什麼人蔘肉桂,一盒一盒的搬,家裏的錢,早就掏空了。我要是略微慢一點,您就大罵說我不孝順。”
“可是錢花了,爹還是沒留住!”許玉書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