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縣尉看這邊有點騷動,不禁眉頭一皺,告了聲惱,便向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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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呢?這麼開心?”郝縣尉也是貫會說瞎話,明明見這裏氣氛不好,卻說開心。
見郝縣尉過來,所有學子都站起身來。郝縣尉笑着道:“諸位都是小兒的同窗好友,希望大家以後還是能一如既往的和睦相處。來,我敬大家一杯。”
“不敢不敢!”衆人一同舉杯。
郝縣尉一飲而盡,跟着又斟滿酒,看着杜希賢笑着道:“這就是杜案首了?果然儀表堂堂。來,老夫敬你一杯,你可是給安平縣爭光添彩了!”
“不敢當,多謝縣尉大人!”杜希賢一口乾掉杯中酒。
“行,請坐請坐,你們慢慢喝,老夫先失陪了!”郝縣尉笑着點頭。與郝有謙擦肩而過時,低聲道:“今天都是賓客,你別找事啊!”
他知道自己兒子這個德行,喫不得虧受不得委屈。這次被杜家先是拒婚,後又被這杜家小子壓一頭,肯定心裏不痛快。
你平常搞點小動作也就罷了,今天這麼多客人,可要給我憋着,別惹出亂子來。
他不說倒也罷了。這一說,郝有謙頓時不服氣起來。他微微一笑,對着杜希賢笑着道:“杜兄弟才華,勝我們十倍有餘。我這裏聽過一個上聯,杜兄可否試着對一下?”
哦,要對對子!衆人都心裏一震。
“什麼對子?郝公子還對不出嗎?”杜希賢輕輕一笑,忽然想起妹妹的那三個天下絕對來。
郝有謙嘴角一勾,“很簡單,就是`煙鎖池塘柳`。”
杜希賢愣了一下,心道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對子?難道他跟小妹有接觸?不應該啊!
那就是?他忽然想起來了。當初妹妹阻止他去春意院,給他出的這個對子。別人不知道,嫣紅小姐的丫頭必是知道的。
那這裏就很明顯了,多半是嫣紅小姐跟他說的了。
那這麼說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不似平常看的那麼簡單!
嫣紅小姐一直以來,都是以藐視權貴,親近貧寒士子著稱。她能詩善畫,仰慕才人,對他們這些寒門士子,和顏悅色,談笑風生,十分親切。
雖然淪落風塵,但出淤泥而不染,最是風雅。
但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郝有謙看杜希賢呆呆的,就跟上次一樣答不出,不禁笑了起來。
“怎麼啦我們的杜案首?怎麼連這個對子都對不出來?很難嗎?”郝有謙大笑起來。
他就喜歡看杜希賢喫癟的樣子。
杜希賢看着他,忽地笑了起來。“是很難!不要說我了,就是楚大人,顧大人,還有令尊大人,只怕也答不出來吧!”
郝有謙先是一驚,跟着就是大怒。“杜希賢,你過分了啊!好好的對對子,你對不出就算了,說我爹做什麼?”
杜希賢抿了抿嘴,微笑道:“我就是在陳述事實而已,倒沒有瞧不起誰的意思!反正我對不出來。”
“呵呵,你的意思是,你跟幾位大人一樣了?”郝有謙怒極而笑。
“不敢!不敢!我只說這個對子,我跟幾位大人一樣,都對不出來!”杜希賢依然淺淺的笑。
郝有謙猛地站起身來,“好好好,我就要幾位大人看看,你這個狂妄的傢伙!”
他抄起酒壺,就來到首席。“末學後進,敬各位大人和長輩們一杯。”
“呵呵,郝公子來了!來來來,這酒可是要喝的!”楚縣令笑着說道。
輪番敬過後,郝有謙還是站着不動。郝縣尉微微皺眉,“你去跟同窗們好好聚聚,我們這裏不用你伺候。”
郝有謙笑着道:“爹啊!剛纔呢,我們那邊在對一個對子。本來呢也沒有什麼,就是那杜案首,自己對不出來就算了。還說就是您,還有幾位大人,都一樣對不上來!”
郝有謙眉頭皺的更緊。你們自己玩就是了,把這些人都牽扯進去有什麼意思。
被他這麼一說,楚縣令等人倒是很有興趣。“那賢侄說來聽聽看!”
郝有謙笑着說道:“超級簡單!那杜希賢還說誰都答不上來!別說諸位大人跟叔叔伯伯,就是我也可以對上十個八個下聯。”
“說來聽聽嘛!難不成這杜案首,只是浪得虛名?”一位跟郝縣尉極好的友人笑着說道。
他自然願意捧一下郝有謙。那杜希賢雖然得了案首,但也還不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裏。
郝有謙笑着道:“真的很簡單。“煙鎖池塘柳!”說完之後,便帶着一抹微笑,準備看他們一起嘲笑杜希賢名不副實。
楚縣令輕輕唸了一遍,先時也覺得平常。不過既然杜希賢說極難,他也往深處想了想。
這細細一想,頓時發現其中的奧妙!“嘶”他吸了一口涼氣,看向顧縣丞。卻見他也看過來,輕輕搖了搖頭。
顧縣丞也是兩榜進士出身。雖然只是同進山,但畢竟也是從千軍萬馬裏殺出來的。這眼光跟境界,非一般人可比的。
“顧兄怎麼看?”楚縣令沉吟再三,還是對不出相對切合的下聯來。既要每一字都暗合五行,還要意境不輸上聯,太難了。
“很難!”顧縣丞點點頭。
郝縣尉雖只是舉人出身,但學識也算淵博。他二人發現的關竅,他也同樣發現了。。
你孃的!郝縣尉暗暗罵道:這小子是純粹過來要這些人出醜的吧!這玩意你說簡單?還十個八個的對出來?
好好好,你這麼牛*,連你爹我都不知道呢!
郝有謙忽然發覺不對,兩位大人冥思苦想,久久不語。而自己的老爹,卻用一種要喫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麼啦?爹,有什麼不對嗎?”郝有謙驚詫地問道。
郝有謙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你說你對上來了,那你說一個聽聽!”
郝有謙笑着道:“那我就獻醜了!”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頌道:“煙鎖池塘柳,鳥宿明月樓。”
除開裏面暗藏的玄機,說起來郝有謙這下聯,也還不錯。
郝縣尉冷笑一聲,就知道這草包,肯定對的是牛頭不對馬嘴。
“蠢才,自己不好好讀書,卻還在這裏賣弄!還不快快滾下去!”郝縣尉低聲喝道。
郝有謙一愣,又氣又急。“爹,我又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