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暮裏,似乎成了死神的領地。騎馬從城裏衝出來的,就立刻被射成鐵刺蝟。
沒有馬的,倉猝從各處奔逃的,不是貼近陷阱,被大康軍隊用長矛戳死,就是被迎面而來的弩箭射死。
還有一些是在城裏就被大火燒死,濃煙嗆死。
他們不知道究竟來了多少大康人。只知道不管從哪個方向跑,都會被劫殺。失去戰馬的西羌士兵,跟普通人又有多少區別。
何況是現在這個混亂不堪的時候,所有的頭領都不見了的情況下,就完全是混亂無序的狀態。
戰鬥持續了整整一晚,除了龜縮在城牆附近的西羌士兵外,其他準備逃跑的,全部被殲滅。
天色開始亮了的時候,大統領才發現,整個周至縣城,已經完全被大康軍隊包圍了。
這裏起碼有十萬人。
“該死的康國猴子,敢這樣戲弄我們!”大統領憤怒不已。這麼多人,就是跟自己真刀真槍,明明白白乾一場都是必勝之戰,他們居然卑鄙無恥的用火攻。
“無恥下流!膽小如鼠!”大統領憤怒的吼着。他現在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就站在城牆上,指天畫地的罵着。
韓將軍眉頭一皺,對墨詡道:“王爺,這廝羞辱我們,說我們都是膽小鬼,只敢偷襲,不敢跟他正面戰鬥,叫他死都死不瞑目。”
“王爺,末將不才,願意出戰,把這個西蠻子擒過來,給王爺發落。”
墨詡撇了撇嘴道:“你是閒的吧!他死的瞑目不瞑目,關我們什麼事?難不成我還有義務管這個?”
韓將軍給他說的姍姍退下。墨詡驅馬往前走了幾步,取下馬背上的硬弓。
大統領望着下方黑甲黑馬的墨詡道:“來者何人,可敢與我一戰?”
墨詡不答話,直接擡手就是一箭。箭矢來的極快,幾乎那邊剛鬆手,這邊就已經射到大統領的胸前。
“噗!”
“呃!”大統領一聲慘叫,從城牆碟牆上啪地掉了下來。
周至縣城不算高,可這樣頭下腳上的栽下來,自然是沒得救了。
見大統領也死了,靠在城牆腳下的西羌士兵膝蓋一軟,都跪地求饒。
“王爺,怎麼辦?”韓將軍上前問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留之無用,全部殺了!”
墨詡冷冷的說道。
“是,王爺!”
一輪箭雨落下,西羌殘兵死傷籍籍。僥倖逃過一輪箭雨洗禮的西羌士兵慘叫着往四處跑去。可大康軍隊卻沉着臉,一次次的扣動着扳機。
“檢查一下,小心有漏網之魚!”上邊的校尉們叮囑道。
“是!”長矛手,弓弩手和短斧手幾人混合成爲一組,前去清理戰場。
若有藏在屍體下,想要矇混過關的,首先用長矛去戳。若是敢突起傷人,就放箭。若是距離太近,也有短斧手可以獨擋一二,然後大家一涌而上,羣毆之。
確認城裏城外已經沒有活口了,便把屍首從四處收集起來,全部埋於城西的一道大溝壑裏。
大熱天的,這屍體不深埋,會引起瘟疫。
一日之後,墨詡整兵回京師。周至城西,原本的大壑已經填的平平整整。一道石碑,矗立在那裏。
“西羌入侵者埋骨處!”.七
杜宛晴就駐紮在城外,雖然梁太后以小皇帝的名義幾次召見,她都婉拒了。
“我攜膠州軍印於此,進城有違祖制!還請太后娘娘見諒。待齊王殿下回京,我交付了軍印後,再行入宮拜見太后娘娘。”
她可不傻!現在入城,等於是把自己送到梁太后手裏。先前墨詡是怎麼着的道,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前車之鑑後事之師,血的教訓可不能忘了。
她對於皇帝自然是尊敬的。可一個現代人,讓她做到逆來順受,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那是不可能的。
一切有墨詡呢!等他回來再說吧。最近這月份漸大,她也經常會覺得困頓。一般也不想動腦筋,累!
遠遠的看着天邊一道黑線迤邐而來,城上城下一片歡騰。
“齊王殿下回來了,綏遠軍回來了!”
城裏已經得了消息,自太上太皇以下,所以的百官勳貴都出城來迎接英雄凱旋歸來。
墨詡甩蹬下馬,跪在崇熙帝跟前,“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皇恕罪!”
“你哪有什麼罪過?”崇熙帝笑着說道:“若非齊王妃帶着膠州軍及時回援,我們這些人,早就成西羌人的階下囚了。另外沒有你,咱們康國,勢必成爲各國的笑柄!”
“這一次,雖然我們損失了幾十萬軍民,但最後也把西羌來犯之敵,全部消滅於康國境內,讓其他鄰邦,不敢小瞧我們。詡兒,此次你居功至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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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過獎了,我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到事罷了!”墨詡笑着道。
“好了,我們也別在這外面說話,先回宮去!”崇熙帝笑着說道。
“是,父皇!”墨詡眼睛往人羣裏掃視着,卻沒見杜宛晴的身影。
梁太后笑着道:“弟妹沒有來。哀家已經下詔請她進城,可她決意不來。”
墨詡搖了搖頭,“她不來,定然是有不得已的理由,還望皇嫂見諒。”
“哀家也就這麼一說。”梁太后笑着看向崇熙帝,“她可是救了我們這裏所有的人啊!說起來,哀家要親自去感謝她纔是。”
“行了,先回去了!”崇熙帝打斷她的話。
梁太后知道自己有點話多了,趕忙緘口不語。
勤政殿裏,文武百官和勳貴宗室濟濟一堂,慶祝這劫後餘生。
梁太后抱着小皇帝,笑着對墨詡道:“皇帝,這次可全屏你皇叔力挽狂瀾,才解救了咱們孤兒寡母!你雖是皇上,卻也該好好給你皇叔道個謝纔是。”
小皇帝忽閃着大眼睛,便要下座行禮!
墨詡卻一把攔住。他看着梁皇后正色道:“皇嫂不必如此!說起來,我倒是有有一事請教皇嫂,還希望皇嫂能夠實話實說!”
梁太后心裏一驚,心道這事還是來了。
她很有些忐忑的道:“十一弟請講,哀家若是知道,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好,”墨詡沉聲說道:“今天父皇跟衆位大人都在,皇嫂就說一說,皇上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不但梁太后面無血色,衆人也大驚失色。
“齊王爺,您可不能信口開河啊!”梁國公從隊列裏走了出來,黑着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