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薇此時的臉上帶着盈盈笑意,她十分好奇衛玄麒聽完這個故事之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果不其然,原本滿臉思愁深情款款的男子臉色微微一變,眼底劃過一縷微不可察的精光望向她,似有一股隱隱的危險蔓延開來。
一旁的慕昭卻忍不住笑出了聲,伸出手去搭在了冷玉寒的肩頭調侃道,“冷大少爺向來心思縝密,怎麼這會兒就糊塗了?夏三小姐這個故事可是說給你聽的,這個中含義,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纔行。”
“……”冷玉寒的面上不由得有些窘迫,他正奇怪從方纔開始,自己身旁的少女便有一種咄咄逼人之感,經慕昭這麼一提醒,立刻想起之前自己跟相府嫡女柳溪雲在水榭中獨處時被她撞見的事情。
雖然那並不是自己的本意,可在旁人眼裏,這可是等同於被人揹叛的奇恥大辱!
沒想到她竟是這般介懷?雖說兩人只是合作的關係,但找個機會……還是應該向她解釋一下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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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及此處,衛玄麒心底的殺念漸漸消散,他方纔差點就要篤定這個夏三小姐真的知道些什麼,原來是自己多慮了。
畢竟手下傳來的消息堅稱這少女從未離開過辰國半步,也未曾接觸過雲國中人,又怎麼可能知道他的往事?
她和這位鎮國府大少爺之間的恩怨糾葛極其複雜,或許真的只是爲了藉機敲打敲打自己的心上人。
此時夏淺薇也不打算多做解釋,她覺得自己能容忍衛玄麒可笑的僞裝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生怕繼續留在此地,她會忍不住衝動的去撕扯他可笑的面具。
“這世間本就沒那麼多的癡男怨女,殿下恕罪,臣女突感不適,就不打攪殿下雅興,先走一步了。”
衆人只見這少女突然冷下了表情,已然起身作勢就要離開,冷玉寒還以爲是自己惹得夏淺薇心中不悅,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臨走前嚮慕元微微行了一禮以示歉意。
“殿下……”
夏常峯實在放心不下,慕元輕輕一笑,“舍妹要緊,不必拘禮。”
得了太子首肯,這護妹心切的男子也跟着離開了席位,一時間雅間內空曠了許多。
“嘖,這夏三小姐可真有性子,究竟是該羨慕冷玉寒,還是該同情他?”慕昭的語氣帶着些許幸災樂禍,可很快還是掩藏不住他的傾羨,“耳聽爲虛眼見爲實,若有這樣一名女子爲我不顧一切,我早就笑開花了!”
“六皇弟這是想娶妃了?”慕元打趣道,就見自家皇弟訕笑着搖了搖頭,仰頭飲下一口美酒,“恐怕辰國再無第二個夏三小姐,其他的那些個大家閨秀……罷了,無趣得很。”
慕元微微垂下剪羽般的長睫,別有深意的應了句,“名花有主,確實是可惜了。”
此時衛玄麒才從那消失的纖細背影上收回了目光,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故事竟沒能達到預想中的效果,不過倒是讓他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傳聞中的冷家大少爺是個性情寡淡的男子,今日一見,卻不盡然。
辰國的鎮國將軍是個令人頭疼的人物,若從他最看重的嫡子身上下手……
“殿下,有件事情,容恩不知該不該講。”
衛玄麒話鋒一轉,臉上的表情已然有些認真。
慕元收斂了心緒看向他,謙和的應道,“但說無妨。”
“此次的四國賽馬,依容恩所見,辰國要想戰勝金國,恐怕有些難度。”
此話一出,慕元與慕昭當即對視了一眼,眸光皆是一沉。
近年來金國不加掩飾的招兵買馬,國策激進,兵力大勝從前,而當今的金國太子是個野心勃勃狂傲自負之人,在五年前的四國盛宴上幾番羞辱辰國,更是讓辰國殞了一員大將,敗得異常狼狽,這樣的屈辱,又有誰想再經歷一次?
“此話怎講?”慕昭已經有些沉不住氣。
“容恩輾轉各國多年,對金國的戰馬極其熟悉,不說殿下選出的參賽之人水平如何,就馬匹而言已然不是金國的對手。”衛玄麒言辭懇切,慕元那張一向和煦的俊容也多了幾分鬱色。
“確實,金國水草豐美,馬匹健碩,哪怕是尋常百姓也擅騎射,他們知馬懂馬,這點便是我們辰國最難以企及的距離。”
再加上多年來的和平,讓朝中大臣漸漸喪失了危機感,軍中操練不佳,兵心懈怠,文武兩臣不和是改變現狀的最大阻礙,例如每每有武將諫言父皇增加軍餉培養兵力,便有一大堆的文臣出言阻撓,久而久之,兵力便大不如前。
這時,衛玄麒從袖中拿出了一張薄紙放到桌上,推到了慕元的面前。
“這是……”
“殿下,容恩聽聞金國太子在朝中大放厥詞,說今年的四國盛宴定不會再讓辰國身而退,容恩以爲唯有在他們最驕傲的賽馬當中挫其銳氣,方能提振軍心,一雪前恥!”
衛玄麒的話如同一顆巨石沉進了慕元的心中,不等他迴應,慕昭卻是冷哼一聲。
“父皇的再三退讓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皇兄,衛公子說得對,我們不能再忍了!”
衛玄麒點了點頭,隨後打開了桌上的薄紙,壓低了聲音一副十分慎重的模樣,“要想跟金國比拼戰馬,並非一朝一夕之事,這裏是一副藥方,將其加入馬匹的糧草之中,短時間內便可使馬匹健壯有力,迅猛百倍。”
“還有這等便捷之物?”慕昭驚奇極了,可隱約覺得這樣的做法不太妥當。
既是比試,不就應該堂堂正正嗎?他們辰國的馬比不上金國,本就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可通過這種方法獲勝的話,無疑是作弊,一點兒也不坦蕩,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
他有些猶豫的看向自家皇兄,俗話說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禮義廉恥了,只要能給金國一個下馬威,卑劣一點兒又何妨?
慕元沉默了許久,那清澈的眸中有種複雜與思慮在涌動,隨後他淺笑了一聲,便伸手將這藥方又推了回去。
“多謝容恩美意,此事莫要再提了。”
衛玄麒眸光一動,他……這是要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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