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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完酒,裴敘的下屬便極有眼色的不再打擾。
他將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顧嬌容身上,只見她捧着烤肉喫的開心,他的嘴角也悄無聲息的翹了翹。
只是衆人都沉浸在聚會的喜悅中,無人察覺。
就連以往穩重的福安,而今也同人舉杯痛飲起來。
顧嬌容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感嘆:“這樣的日子可真好。”
若是能長久,就更好了。
只可惜,風雨欲來,這羣赤誠的熱血男兒也終將穿上鎧甲,奔赴戰場。
裴敘聽到她的輕嘆,眸子動了動。
“凡事皆有波折,我想他們也不會後悔。”
這是與他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弟兄,他們的想法自然也是一致的。
顧嬌容自認算不得善良的人,只看重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爲保自己平安,但這一刻,她眨着眼睛看向前方。
“你說得對,命運既定,那便該勇往直前。”
顧嬌容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油,站了起來。
“王爺陪我走走吧,來了這麼久,我還沒有出門看過呢。”
四個月的肚子不算大,顧嬌容尚且走得動,此時她想走,裴敘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長身玉立站在顧嬌容身側,含情的眸子溫柔如水。
“好,我陪你。”
他們悄無聲息的離開人羣,趁着月色,走在山間小道。
火器營身處深山,並無村落,但自然風光不錯。
顧嬌容看着路邊已有凋謝的花朵,垂下眸子,輕聲道:“秋天了,這些花兒也快要撐不住了。”
“但明年它們依舊鮮豔如初。”
裴敘將披風抖開,披在她的身上,輕柔的開口。
“花開花謝雖有時,但卻不是就此消失,這些凋零的花,落在地上,化在泥裏,就成了養料,供養着它們的根系,以便明年能夠開出更爲香氣撲鼻的鮮花來。這是我們用生命守護的大好河山,將來也會有更年輕的人繼續守護,而這中間或許會生出些蟲子來,但並不要緊,經歷過波折的花苞,會開的更好。”
看似是在說花,但也是在說這個王朝。
顧嬌容心裏清楚,她也只是隨口感嘆一句。
或許這個孩子,真的影響到她的情緒,讓她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顧嬌容掐了掐手心,揚起一抹微笑。
“王爺說的是,但願王府裏,王爺送我的那幾株花兒,也能好好的活着,待到來年,我們一起賞月賞花過中秋。”
顧嬌容熟練的給裴敘畫起了大餅。
可這又何嘗不是裴敘心中的遺憾呢?
今年的中秋,他們沒能好好的過,許多事情都擠在了一起,就算裴敘有心也無力。
也是在那一刻,裴敘越發覺得,受制於人的感覺真討厭。
從前他雖不喜,但也能容忍。
而今有了顧嬌容,他變得越來越貪心。
不過,裴敘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好。”他的喉嚨乾澀,望着顧嬌容的聲音越發的柔情似水,像是要將她拉入其中,共同沉淪一般。
而他灼熱的大掌,也握住了顧嬌容的嫩手,修長的手指靈活的鑽入她的指縫,與她的手指交纏在一起。
這是個十分親密的動作,讓她們宛如情侶一般。
顧嬌容的視線落在倆人十指相扣的手上,但又很快移開。
她沒有拒絕,也沒有掙脫。
掌心灼熱的溫度時刻提醒着她,現在她與裴敘有多麼的親密。
顧嬌容抿了抿脣,裝作一無所知。
前世她沒有談過戀愛,今生怕是也沒有機會,不管愛與不愛,裴敘都不會放她走,此時的機會難得,裴敘不補償自己,很難說的過去!
至於裴敘,本就是他主動,而顧嬌容沒有任何表態,就足以叫他高興不已,又怎麼會主動提醒。
因此兩個人各懷心思,牽着手繼續往前走。
火器營周圍並非絕對安全,哪怕這裏人跡罕至,但誰能說準會不會有無聊的人過來,所以即便是在火器營之外,也有防守。
顧嬌容格外的安心,而頭上的月光明亮,也將腳下的路照亮。
雖然並非月圓之夜,但月亮還是捧了場。
她伸手拽了拽身上的披風,露出一抹笑。
裴敘覺察到了她的情緒變化,卻沒有說什麼,而是目光專注的看着她。
直到顧嬌容臉上浮現倦意,裴敘才帶她回去。
“啊……”
顧嬌容驟然被裴敘抱起來,便不由得叫出了聲,但她很快又捂住了嘴。
現在可是在外面,若是叫人看到了可怎麼好?
“王爺,你快把我放下來。”
她小聲的說道,漂亮的眼睛裏遮掩不住的擔憂。
裴敘顯然明白她的心思,勾脣笑道:“怕什麼?便是被人看到了也無妨,火器營裏都是自己人,不會有人亂說什麼話。”
顧嬌容當然知道營中的人不會亂說,可她的臉頰已然發燙,很顯然是不好意思叫人看到。
裴敘將手中的披風揚起,把她緊緊的包裹住,如此她便不會被人注意了。
眼前一片漆黑,哪怕只是自欺欺人,但顧嬌容得到了詭異的安心。
“王爺這樣的話,別人怕是會覺得王爺色令智昏。”
顧嬌容的聲音從他胸口處傳來,悶悶的,似乎還有些隱藏的調皮。
“不會。”
裴敘的語氣篤定,他揚了揚脣。
“雖然軍中之人性格粗糙了些,但若是有了妻兒,必然也會疼愛有加,他們定是理解我的。”
裴敘的話,顧嬌容自然無從證實,她只能將頭埋得更深。
顧嬌容剛放了會兒鴕鳥,就又想起,她們突然離席,那些將士不會有意見吧?
這樣想着,她也就問了出來
“容兒放心吧,他們喝了酒,哪裏還管的上其他的,想必如今已經醉醺醺了。”
裴敘低笑道,他清楚顧嬌容的臉皮薄,因此沒有告訴她,她們走的這一路,一直都有人暗中保護,而這山中也有他們的人。
而顧嬌容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習慣。
更令她高興的是,這一路上她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直到裴敘動作小心的抱着她進門,她們也沒有遇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