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悠悠的醒了過來,從魏嬤嬤口中得知了消息,不由得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她不惜餘力的維繫國公府表面是的榮光,如今也已經徹底被揭露出來,雖然這也是她的意思,但心裏到底是有些失落的。
魏嬤嬤伺候姜老夫人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她在憂慮什麼,從丫鬟手中接過湯藥,輕輕的攪動了幾下,隨後便走了上前,小心翼翼的爲老夫人服下,見她滿臉愁容的樣子,不由得寬慰道:
“老夫人若是不乖乖吃藥,怕是一會兒三姑娘會親自過來服侍您的,到時候三姑娘可是會心疼的啊!老夫人可不能爲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讓親孫女憂心啊!
要我說啊!老夫人爲了定國公府操心了大半輩子,如今也該享享清福,盡享天倫之樂了,您瞅瞅,再過幾年,您可就要四世同堂了,這是多麼有福氣的事情啊!老夫人你可不能自找煩惱的!”
看着魏嬤嬤苦口婆心的勸誡,姜老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知道她是好意,倒也聽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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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對,我這一生如履薄冰,眼下都已經是黃土埋半截的人了,也該爲我自己活一場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老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聽說聖安寺清靜,等我好了,也去那裏靜靜心禮禮佛。”
“老夫人能夠這麼想就對了,如今三姑娘再過兩年就到了及笄之年,還得老夫人給她好好相看相看呢!老夫人可不能躲去清閒啊!”
聽着魏嬤嬤的話,姜老夫人不由一怔,經過府上的這些雜事摻辦,她倒是把這件正事給忘了,在宴會上璟王殿下說的話,倒是給她敲響了警鐘,
不管璟王殿下說的是不是兒戲,她都不能置之不理,如今姝妤情竇初開,或許還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但她的女兒姜瀾便是前車之鑑,皇家之人到底是冷血無情,
上一秒還可以兄妹情深,推心置腹,下一秒便可以毫不留情的推出去爲他平復戰亂,若不是當初她的瀾兒被送去和親,她如今何苦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以至於如今她們母女天人永隔,再無相見之日。
如今對於姜姝妤,她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往火坑裏跳,
魏嬤嬤見姜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滄桑,不由得輕輕的嘆了口氣,不管過去多久,大小姐永遠都是老夫人心底永遠是的痛,兒孫自有兒孫福,從來也只是說說而已,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做到了無牽掛呢。
伺候了姜老夫人休息,魏嬤嬤隨即便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今日姜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是一個無眠之夜。
方氏看着姜宏泰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心底不由一緊,自從她上次被袁佩珊扯了出來,便直接被姜宏泰納爲妾室,雖然她心有不甘,但以她如今的身份,能夠做妾已經讓她出乎預料了,
這一切都得歸功於肚子裏的孩子,只要他可以平安出生,那自己在姜家纔算有所依靠,日後這偌大的國公府,或許她也能夠分上一杯羹,
方氏眼底閃過一絲貪婪,隨即便緩緩的朝着姜宏泰走去,本以爲和往常一樣,姜宏泰會憐惜她的辛苦,
不曾想方氏剛伸手撫上姜宏泰的衣袖,便被姜宏泰一把甩開,方氏避之不及,不由得踉蹌兩步,險些摔倒在地,
姜宏泰眼底閃過一絲錯愕,本想伸手去扶,看着方氏沒有倒下,又暗暗的收起了手,看着她埋怨道:“你如今身子笨重,不好好在房裏待着,還出來亂跑,莫不是還不嫌亂嗎?”
方氏錯愕的看着姜宏泰,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對她體貼入微的人,在他的眼裏,她看到了熟悉的嫌棄,方氏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無聲的撫着凸起的腹部,而後看着姜宏泰糯糯的說道:
“我見老爺遲遲沒有回來,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心裏擔憂不已,這纔來到門口等待,不想竟然惹的老爺的厭煩,奴婢這就退下!”
看着方氏柔柔弱弱的模樣,姜宏泰心底一軟,剛想開口寬慰幾句,不想袁佩珊的話,頓時讓他僵住了,臉色也變的陰沉。
“妹妹果然是老爺的福星啊!如今不過進門幾日,老爺便另立府邸當家做主了呢!呵呵……難怪當初方家得了妹妹的福氣,安穩的度過這麼多年,如今妹妹被休了出來,他們反而亂了分寸了呢!妹妹的福氣可真大啊!”
聽着袁佩珊陰陽怪氣的話,方氏的臉色愈發的難看,連帶着姜宏泰的臉上也沒有了笑臉,
姜宏泰想到當初方家也算是大戶人家,如今卻已經沒落到要變賣祖宗家產過日,大抵便是從方氏進門開始的,不知道他如今如此不順心,是不是也和方氏有關。
姜宏泰壓下心裏的想法,不由自主的對方氏疏離了起來,隨後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方氏,平靜的說道:
“如今你懷有身孕,還是小心爲上,今日暫且早些休息,明日讓人收拾收拾東西,我們搬去芙蓉巷子去住,日後有機會,再換個大點的院子,”
“什麼?去芙蓉巷?我們不在這裏居住了嗎?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搬家了呢!”
方氏聽着姜宏泰的話臉色大變,要知道她剛剛在這國公府居住沒有幾天,連國公府的全貌都沒有轉個明白呢,如今便要從這裏面搬走,這讓她如何受的了。
此時方氏對前院發生的事情一頭霧水,自然不知道如今他們已經沒有資格住在這裏面的。
袁佩珊看着她這麼大的反應,本就有些痛心的感覺,竟然也奇蹟般的消散,倒是看着她幸災樂禍了起來:
“我不是說過了嗎?承蒙妹妹的福氣,咱們家老爺如今自立門戶當家做主了!”
袁佩珊嘴角微微一勾,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方氏費盡心思抓着姜宏泰不放,想要過上人上人的生活,沒想到如今幻想落空被打回原形,那哪裏來的還要回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