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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纖纖玉指,輕輕勾住了裴敘勁腰間的玉帶,站在他的面前,垂眸看着他。
“王爺想說什麼,我都奉陪。”
她的脣邊帶着笑,聲音透着嬌,似有若無的藏着一絲朦朧。
裴敘很難不被這樣的她所吸引,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癡癡的看着她。
哪怕他心裏萬分清楚,此時什麼都做不了。
火器營的環境再好,也比不得王府,他若是只圖一時痛快,那顧嬌容便有的是苦頭喫。
他的喉結滑動,手指也微微蜷了起來,低啞着聲音道:“容兒,別鬧。”
仔細聽來,這話並不像是訓斥,反而帶着寵溺。
顧嬌容也不怕他生氣,眨了眨眼睛,頗爲無辜的看着他。
“王爺,我沒有鬧啊。”
她不過是起了些壞心眼兒,如同裴敘從前一般,故意逗一逗他罷了。
這也算是風水輪流轉。
“嗯。”裴敘擠出一聲,但表情仍舊深沉。
他握住了顧嬌容調皮的小手,拉着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卻沒有說話。
顧嬌容也倚在他的身上出神,一時間,室內變得靜悄悄,卻又毫無違和感。
福安過來時,便看到這副場景,他雖不忍打擾,但又有要事稟報。
“福安,進來吧。”
顧嬌容先看到了他,笑着開口喚他,語氣比在王府時多了些隨意,但也更顯親近了。
“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顧嬌容說着就打算從裴敘的腿上起來,談正事時,還是正經些的好。
福安知道顧姨娘在主子心中的分量,她問話,同主子問話沒有區別,便恭敬回道:“宮裏傳來消息,陛下任命五皇子爲大理寺寺丞,明日便走馬上任了。另外,咱們王府明面上已經被王妃把持住了,這幾日,王妃日日回謝家,一旦王爺出事的消息公佈,那麼王妃就會以王爺遺孀的身份站隊,扶持三皇子。”
春枝的所作所爲,顧嬌容也能猜到,她是個有野心的人,而她的野心,不會隨着裴敘的“死亡”而消失。
裴敘死了又如何?
宮裏還有一個名正言順,又與謝家更親近的三皇子,一樣可以讓她實現野心。
“不必着急處置,再讓她得意幾日,另外看好謝婉寧的身體,別出問題,我們還有用。至於老五,我與他很少打交道,並不熟悉,算起來他也十七八歲了,是該參政了,說不準還能坐收漁翁之利呢。”
裴敘輕笑着,但眸子裏卻沒有溫度。
“前些年我不怎麼關照他,如今也該關照一下了,還有死了母妃的小八,今年也有十歲了吧。”
八皇子裴雲霖確有十歲了,但沒有母妃照顧的他,如今瘦瘦小小,看着根本不像八歲。
福安在心中回憶,但嘴上仍是恭敬應:“是。”
“奴才會安排人好好關照皇子們,必不會叫皇子們覺得不周到。”
福安做事,裴敘是放心的,因此派人查遲子車的事,他也安排給了福安。
“還有一事,你找人去查一查遲子車,查的徹底些,別有什麼遺漏。”
福安的記性不錯,何況此人還被姨娘點名請來過。
雖然不知爲何要查,但凡是主子安排的,都有主子的道理,他便沒問。
顧嬌容聽着主僕二人的對話,眼珠子轉了轉,又想起了初見裴雲清那日。
裴雲清實在是臉皮厚,見面就叫堂嫂,沒半點皇家子弟的傲氣。
照理說,就算顧嬌容再得寵,在他們的眼中不過是個侍妾,是個解悶的玩意兒,即便不像裴雲照那般態度倨傲,但也不該如裴雲清一般。
“王爺,你覺不覺得五皇子有些奇怪?”
顧嬌容脫口而出,並沒有多想,她太疑惑了。
“容兒覺得哪裏奇怪?我派人去查,我與他不熟的話並不是客套,而是真的不熟,我們差了幾歲的年紀,他十歲時,我都已在戰場兩年了。”
裴敘那日幾乎沒有正眼瞧過裴雲清,倒不是看不上他,而是這兄弟倆一唱一和,將他的容兒圍在中間,實在叫他生氣。
“那就查查吧,從他小時候查起。”
顧嬌容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但她不知道,這樣的猜測是否正確,畢竟她毫無證據。
可若對方就是裴雲清,那麼裴敘的路要更難走了。
顧嬌容想到這裏,不由得皺起秀眉。
這劇情跑的太偏了,她知道的那點原文,壓根就用不上了。
且不說原書是重生女智鬥穿越女,從而炮灰掉她的劇情跑偏了,起碼她還是裏面的作死炮灰呢,可裴雲清,他算怎麼回事兒!
裴雲清在原書中,壓根就沒有存在感,他和小八幾乎都是活在兩個哥哥的口中,直到老皇帝身死,才短暫的出現一下,而現在裴雲清如果變作穿越者,那麼他在書裏起到的作用是什麼?
難道是爲了清除她這個意外來客,還是給裴敘增加一點難度?
顧嬌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容兒,你再皺眉可就要變老了。”
裴敘的聲音含笑,他擡手,用指腹撫平她眉間的褶皺。
“我若是變老了,王爺就不喜歡了嗎?”
顧嬌容回過神,睜着大眼睛,看着裴敘天真的問道。
裴敘低笑,只覺得她是這般可愛。
“即便容兒變老了,我也喜歡,我會和容兒一起變老。”
裴敘此生最大的願望,便是能與愛人共白首。
“到時候我與容兒已經垂垂老矣,在白髮蒼蒼之際,尚有兒孫繞膝,那便是天下最大的樂事。”
裴敘的脣角彎了彎,而他亦在心中下了決心,他是不會走父王的老路的,更不會撇下妻兒。
此刻的他,再不想若是失敗,就送顧嬌容母子回封地的事,他也不允許自己失敗,他要他們一家人在一起。
“王爺說的倒好,只怕那時王爺已經忘了容兒,又有了新的二八佳人陪在身側。”
顧嬌容輕笑一聲,她並沒有因爲這樣的設想生氣。
她一向不會期待別人的承諾,也深信,只有自己纔是自己最大的靠山。
靠天靠地靠男人,都不如靠自己。
裴敘卻攥住她的手,認真允諾起來。
他並非見異思遷之人,或許他們之間開始的有些荒誕,但顧嬌容亦是冥冥中他選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