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得趕快離開。”
裴敘皺眉,他預料到了有猛獸,因而將火銃和蒺藜火球都帶了來,但卻沒想到會有毒蛇。
“王爺,這熊……”
福安抿了抿脣,若是叫別人看到,一眼就知道不是用刀劍殺死的,只是他的話音未落,周圍便出現了蛇羣。
顧嬌容看着滿地密密麻麻的毒蛇,只覺得頭皮發麻,可她竟沒有注意到這些毒蛇何時出現的,很快她又將目光移到別處。
不遠處雜草叢生,十分茂密,不似她們周圍的草叢,更像是臨水而生的。
這周圍自然是沒有江河湖海的,那麼便只有沼澤……
而蛇類就喜歡這種陰暗潮溼的地方。
“一把都燒了。”
裴敘冷冷迴應,已然沒了耐心。
他眉目間越發的清冷,一雙結實的臂膀緊緊抱着顧嬌容,不肯將她放下來。
旁人並不知道他有多麼的心驚,但在他臂彎的顧嬌容卻知道,他的手都在抖。
護衛剛點了火扔到棕熊身上,而顧嬌容此時大聲喊道:“快躲開!”
裴敘並未懷疑顧嬌容,他腳尖點地帶着顧嬌容飛身向前,福安緊隨其後,而護衛們亦是如此,踩在馬背借力飛離現場,同時還將芍藥和褚風華也拎走了。
他們剛落地,身後就發出一聲巨響。
龐大的棕熊與虎,還有蛇都被炸了個粉碎,甚至連他們的馬也未能倖免,這些東西混在一起,發出極其難聞的味道。
顧嬌容的表情難看,她立即捂住口鼻,也不肯再看地上,而其他人的表情也不見得多好。
“先離開這裏再說。”
裴敘的臉色愈加難看,爆炸是他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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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顧嬌容提醒,他們即便不死也要重傷,而在此時,若被毒蛇咬上一口,那就真折在這裏了。
衆人也都知道這其中道理,看着身後因爆炸引起的火勢,亦是心有餘悸。
遠離火場以後——
“王爺,咱們回營嗎?”
福安小心問道,他如今是猜不準主子的心思的。
裴敘與顧嬌容對視一眼,便明白彼此的想法。
“不回,另找一條路離開。”
裴敘沉聲道,既然人人都想讓他死,那他就順勢而爲,叫他們以爲,他死在了這一場謀殺與大火當中。
這場火發生在樹林當中,想要撲滅,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即便撲滅以後,想要尋找遺骸也不容易,這些時間足夠裴敘做許多事情了。
“直接回火器營。”
只有回到那裏,裴敘才能安心。
顧嬌容的身子是經不起折騰的,即便現在孩子已經快四個月了,裴敘也不能接受一點出現意外的可能。
何況,他們既然要假死脫身,就要隱匿行蹤。那麼,除火器營以外,其他地方也不利於他們。
在火器營顧嬌容能安心養胎,他回朝也更方便。
此乃一舉兩得!
福安等人自是沒有意見,只是褚風華弱弱提出了疑問。
“我們得一直被這麼拎着回去嗎?”
他雖有自保能力,但跟護衛們比不過是三腳貓,只是隨身帶着毒藥一類。
“你若是不習慣,他們也可以扛着你。”
裴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完便抱着顧嬌容離開。
任褚風華如何抱怨,他也沒有回頭。
好在火器營雖然位置隱蔽,但離京不遠,當初便是爲了他來回方便。
疏星淡月,衆人藉着月色入了營。
顧嬌容經過一天的折騰,已然沒了精神,一臉倦意的依偎在裴敘身上。
裴敘將她安置好,便又叫褚風華來給她診脈。
“姨娘無礙,只是有些勞累而已。”
褚風華知道裴敘多擔心顧嬌容,也知道這個孩子有多麼的重要。
“我給姨娘開兩副安神的方子,叫芍藥姑娘明日熬了給姨娘就行,王爺不必憂心。”
褚風華診完脈便走了,但顧嬌容卻沒有睡覺的打算。
一路奔波,她也跟着提心吊膽,沒心思去想爆炸的事。
好不容易到了火器營,她就又回想起爆炸的瞬間。
當時她讓裴敘離開只是隱隱有幾分感覺,但其實也不過是不安心,並非是真的想通了。
“容兒,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想。”
裴敘與她同牀共枕這麼長時間,自然也知道她的心思。
只不過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不忍顧嬌容再費心費神。
顧嬌容搖了搖頭,“不行,若是想不通的話,我實在難以安寢。”
這樣的爆炸能發生一次,以後就有第二次。
當時顧嬌容並沒有發現明顯異常,而所有人的目光也聚集在了猛獸、毒蛇之上。
這其中必然有問題。
顧嬌容仔細的回想林中的一切,她知道,她們走到哪裏都是被人算計好的。可是即便是算計的再好,那麼爆炸是怎麼操控的呢?
究竟是什麼推動了爆炸的發生?
除了猛虎還有棕熊,這中間她們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護衛一直十分警惕,且幾乎都在她的身邊,保護着她,而不是將注意力放在裴敘身上,如果周圍有風吹草動,護衛必然能發現。
顧嬌容確定,現場絕對沒有其他人的發生。
如此的爆炸規模,並不像是火藥之類,她也沒有聞到火藥味,何況,火藥的技術如今應當只掌握在裴敘手中才是。
顧嬌容的腦海中,閃過一絲異樣,但那樣太快,她沒有抓住。
裴敘看着眼前的人兒,面色蒼白,眼神也沒了往日的光彩,只覺得心疼不已,哪裏再捨得她去回想爆炸的事呢。
“容兒,若是想不通的話就別想了,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
裴敘摸了摸她的臉頰,動作極其輕柔。
顧嬌容拒絕了,她不覺得裴敘能查出原因。
這件事必然是精心謀劃的,太子與三皇子都做不到的話,那究竟是誰?
很顯然,對方不僅想讓她們死,還想讓她們死無全屍。
即便是皇帝,也不至於恨裴敘到這般地步。
“王爺,這件事很重要,我不能不想。”
顧嬌容抓住了裴敘的手,她的聲音有些啞了。
裴敘自然知道此事重要,但眼下在他的心裏,沒有什麼是比顧嬌容更重要的了。
“容兒,我知道,但也不急於這一刻,權當是爲了我,先休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