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村口的時候,已經陸陸續續的有人從家裏出來幹活,看到沐卿月回來,打着招呼.
“卿丫頭回來了,你家裏來客人了,我看你家門口停着牛車嘞!”說罷便背起鋤頭往地裏去幹活。
沐卿月疑惑不已.“難道是吳家來了,不對,他們一般都是坐的馬車。”說着朝家裏走去。
在外面就聽到田氏的聲音.“我那孫女雖說瘦了些,但那模樣確是個好看的,一會人來了你就知道我沒騙你,應該快回來了,您先坐着歇歇,喝喝茶。”
李翠音看着田氏忙使了個眼色,田氏走到李翠音旁邊.“阿孃,這卿丫頭怎麼還不回來,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
“應該快回來了,再等等。”田氏也不確定她什麼時候回來,這丫頭別是在山上跑野了,忘記回來了。
沐卿月推門進去,只見田氏婆媳兩個正在一起嘀咕着,房間還坐着一男一女,那女的不是縣裏的媒婆趙婆子嗎?她經常在鄉下走動,打過幾次照面。
男的正是縣裏的李屠戶,剛纔在縣裏還聽別人談論過他,沒有想到能在家裏見到他。
“阿奶,家裏就你們兩個在家嗎?我阿孃呢?”沐卿月問道。
“你眼瞎啊!沒看到裏面還有貴客嗎?”田氏叫罵着還想再說些什麼。
李翠音連忙拉住田氏.“這幾天地裏草多了,都下地鋤草了!”
“我大伯孃也去了?”
“對,多一個人能幹快些。”李翠音忙拉着沐卿月進了房間,田氏也跟着進來。
沐卿月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李翠音和田氏,發現李翠音面上有些焦急,這是把家裏人都支開了?
田氏對着趙婆子說道:“看,這是我那孫女,我沒有說大吧,這模樣十里八村都難找哩!”
趙婆子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着李屠戶說道:“就是她了,你看看怎麼樣?”
只見李屠戶兩眼直勾勾的看着沐卿月,嘴角揚起一絲笑容,剛剛等待的不待之色也隨之消失。
趙婆子一看就知道有戲,看來今天這媒婆錢是拿穩了,自己給李屠戶做媒可不是一回了,李屠戶給的報酬可不低,看來今天還能再賺一筆,這樣想着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沐卿月難得從田氏口中聽到誇獎,看到這種情況也反應過來,感情這是準備讓自己嫁給李屠戶啊!
搞了半天包子鋪老闆娘口中的倒黴蛋是我自己啊!
田氏上前問道:“你看怎麼樣,如果可以咱就定下,找個合適的日子接走。”
趙婆子心裏不由鄙夷,正常人家誰不是三書六禮,大紅花轎送出門,這一家還真是見錢眼開啊!
這和賣孫女有啥區別,不過這樣對自己有好處,早些拿到錢也早些安心,便看向李屠戶.“您看,怎麼樣?”
李屠戶當然是希望越快越好,那麼一套繁文禮節下來可是花銷不少,這樣正合自己心意,當即表示同意。
沐卿月看着田氏當着自己的面就把她賣了,不由開口道:“阿奶,你就這麼草率的定下我的婚事,我阿爹阿孃知道嗎?”
“哼,由不得他不同意!”
“卿丫頭,李屠戶家在縣裏也是富裕的,你嫁過去就等着享福吧!”李翠音遊說道。
“這麼好!那讓沐卿蘭嫁過去啊,她比我還大一歲,開春正好及笄,不耽誤嫁人。”沐卿月看向李翠音。
李翠音氣的臉色通紅,她是知道底細的怎麼可能讓她女兒的去嫁。
田氏接過話說道:“這婚定的就是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沐卿月眼看對方四個人,自己肯定不是對手。
“誰找的誰去嫁!”說完便跑了出去,出了門口便朝着田邊跑去,那邊有幾棵大樹,現在這個時候太陽不是很大,村裏人差不多都是這個時候下地幹活,要不就是聚集在那邊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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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卿月邊跑還邊喊道:“賣孫女了,我奶和二伯孃要把我賣掉,救命啊!”
田氏和李翠音見狀趕緊去追.“住口,你趕緊給我回來!”
兩人累的氣喘吁吁,田氏年級大了李翠音又不常幹活,怎麼追的上年輕的沐卿月。
沐卿月邊跑邊留意着她倆的情況,看着把她倆甩的遠了再放慢速度等着她們,始終不遠不近的吊着她倆。
正好看到里正從前面出來,沐卿月哭的更傷心了,忙跑到里正面前.“里正爺爺,救命啊!我阿奶要把我賣掉…嗚嗚…我捨不得我阿孃,求求你救救我!”
大陽村有一半姓氏都是姓沐,里正是沐大山的堂哥沐清山,年輕的時候田氏和里正的妻子孫氏不對付,經常吵嘴,所以不常走動。
沐清山一把扶起沐卿月,看着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田氏怒斥道:“在我沐家,我倒要看看是誰家喫不上飯了需要賣孫女換喫的!”
沐卿月的哭喊聲引來了一羣人,平時大家也沒什麼娛樂,就東家長西家短的嘮叨家常,現在一聽有人賣孫女,都放下鋤頭趕來湊熱鬧。
“我說今天沐大山家停輛牛車還以爲來親戚了,原來是買家啊!”沐卿月回來的時候遇到同村的李老頭說道。
“放屁,你才賣孫女呢,我們那是給孩子相看呢!可是正經的定親。”田氏大聲說道。
“定親,阿孃給誰定親啊!我們怎麼都不知道?”這時沐老三也滿頭大汗的從田裏跑了出來,鞋子上沾滿了泥濘,把鋤頭放在一邊,掀起脖子上的汗巾擦試着臉上的汗水問道。
“給…給卿丫頭!”田氏這會聲音不像剛纔那麼大了,結結巴巴的說着。
旁人看到這都笑了.“給卿丫頭定親,她爹孃都不知道,這定的什麼親啊?”
“好親事,在縣城住的,家裏富裕。”李翠音底氣不足道。
“好親事你不讓你家蘭丫頭嫁啊?”村裏人七嘴八舌的討論着。
田氏見狀大聲說道:“真是好親事啊!人家家裏在縣城裏賣豬肉,在縣城有一進一出的大院子呢?”
“這麼說來也算可以了,這樣卿丫頭也配的上!”衆人說口不一。
“阿孃,既然是好親事你幹嘛不告訴我,把我矇在鼓裏?”沐老三臉色陰沉彷彿能滴出水來。
“誰知道人家相不相的中卿丫頭,這不是想確定再告訴你們嗎?省的你們白高興一場!”田氏連忙說道。
“阿奶,你說的李屠戶可是已經死了兩位妻子了!”沐卿月看到李屠戶和趙婆子的身影忙說道。
村裏人不經常去縣城,可總有去的,沐卿月說完便不出聲了。
“縣城裏的屠戶?死了兩位妻子?我倒是知道一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聽說他兩個妻子都是被他打死的,縣城裏都傳遍了。”村子裏經常去縣城趕牛車的趙阿伯說道。
然後看到人羣裏站着的李屠戶忙指着問道:“田氏,你說的不會是他吧!”
田氏茫然的說道:“是啊!今天相看的就是他,”
然後又反應過來.“你說的是他嗎?”
趙阿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