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蘭這話說的不假,只是芍藥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麼叫春枝在府裏橫着走?
“芍藥姐姐,你彆氣了,快看我繡的花兒,好不好?”
月顏是個有眼色的,眼見勸不住芍藥,便拿話岔開了注意力。
芍藥本也不想在顧嬌容面前生氣,有了臺階自然往下走。
“我看你還得再練練,你這花兒繡的不像花,倒像是掛在天邊的月亮。”
芍藥開口打趣她,臉上也有了笑意。
顧嬌容還在琢磨明日春花宴的事情,臉上一時也多了愁雲。
“姨娘別擔心,不過是個便宴罷了,沒什麼要緊的。”
芍藥哪裏知道如今的顧嬌容,並非從前的顧嬌容,沒有見過大場面,只怕會鬧出笑話。
謝婉寧帶她去春花宴,存的就是讓她出醜的心思。
“到底是南安王妃設的宴,總歸也該重視些,不能似在家裏一般,免得丟了王爺的臉,你們幫我看一看明日穿什麼好?”
顧嬌容嘆了一口氣,將裴敘拉來做藉口。
將她擡爲侍妾的時候,謝婉寧賞了她些東西,後來福安將芍藥和芳蘭送來時,也一併帶來了王爺的賞賜。
顧嬌容自是不怕沒有撐場面的衣服,只怕自己穿錯了,惹出笑話。或是穿的不合規矩,沾染麻煩。
她已小心翼翼的苟了好幾個月,可不能在這樣的事上出錯。
“咱們姨娘生的好,穿什麼都是好的,不過既是南安王妃的宴會,又是賞花爲主,這穿着自然還是用心些好。”
芍藥點了點頭,思索了一番開口。
“明日貴人們必然穿的嬌豔,便是年長些的應當也會以花爲主。咱們姨娘的相貌本就穠麗,若是穿着豔麗,怕是會顯得庸俗,倒不如穿那件軟煙羅做就的黛青齊胸襦裙。”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綠葉襯花,並不喧賓奪主。
不管謝婉寧屆時如何刁難她,也不能從她的穿着上挑錯處。
“那就這一件吧,我想着也不錯。”
顧嬌容點了點頭,她無意出風頭,也不想引人注目,只想順順利利走完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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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現在就試衣服吧,若是有什麼不好的,趁着還有時間能改一改。”
芍藥伸手拉了顧嬌容,帶着她進了房間。
這幾日的相處,她也能看出顧嬌容是個好說話的,並非恃寵而驕之人。
顧嬌容覺得芍藥說的有幾分道理,便也跟着她進了房間。
賞賜的物件本就是芍藥與芳蘭歸置的,芍藥找起來也是得心應手,很快便將這衣服找了出來。
顧嬌容在芍藥的幫助下,將衣服換了上來。
月顏捧着銅鏡叫顧嬌容看,“姨娘,芍藥姐姐的眼光真好,這衣服可真襯你。”
顧嬌容回眸看去,只見鏡中的人兒身姿嫋嫋,面若桃花,一顰一笑皆有風情。
“我也覺得芍藥的眼光好,這衣服很合適。”
顧嬌容微微頷首,脣邊含笑道。
“若是沒有芍藥,我恐怕要愁的一夜都睡不着覺了。”
這話也不過是開玩笑,便是沒有芍藥,她也不至於愁到這個地步。
不過能得到顧嬌容這樣的肯定,芍藥很是開心。
“姨娘覺得合適就好。”
芍藥說着話,也左右打量着顧嬌容身上的衣服。
若是有什麼問題,現在發現了也好處理。
顧嬌容知道她的心思,也很配合。
明日的春花宴是顧嬌容首次露面,雖然是以侍妾的身份,但將來如何,誰又說的準呢?
顧嬌容以後若是生下孩子,或許還能封個側妃。
待成了側妃,這樣的宴會便更是數不勝數。
芍藥如今伺候顧嬌容,自然也希望顧嬌容首次赴宴不出岔子。
芳蘭同樣是這樣的想法,而她的針線活在衆人當中屬於頂尖,因而芍藥看過,芳蘭又檢查了一遍,這才放心下來。
“這衣服奴婢給姨娘好好收着,等明日一早再換上。”
芍藥笑道,顧嬌容也沒有拒絕。
這一夜過的平穩,再沒有人來她們院子。
次日,丫頭們便早早伺候顧嬌容梳洗打扮,而後由芍藥陪着顧嬌容去見謝婉寧。
雖說顧嬌容受寵,但也不敢有太大的排場,以免叫人覺得她一個侍妾比王妃的譜還大。
兩頂轎子出了王府,芍藥跟在顧嬌容的身邊。
顧嬌容有心想往外看,但剛一掀開轎簾,就被芍藥攔了下來。
她知道芍藥是爲自己好,便也不敢再亂看。
好在很快就到了南安王府,顧嬌容也能從轎子裏出來透透氣。
芍藥扶着她進了王府,緊緊的跟在謝婉寧身後,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們也是謝婉寧的婢女呢。
南安王妃許是同謝家有幾分交情,見到謝婉寧是格外熱情。
“婉寧,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
南安王妃的年紀略長,與謝婉寧的姑母乃是至交好友,而謝婉寧的姑母便是當朝淑妃,這也是皇帝賜婚的原因之一。而南安王與裴敘也算是叔侄,不過並非嫡親,但真要是攀關係,謝婉寧得叫她一聲嬸嬸。
“嬸嬸邀請我,我怎麼會不來呢?”
謝婉寧會握住南安王妃的手,笑着回道。
“您還不認識吧?這是王爺的侍妾,名喚嬌容,是個溫柔可心的人兒,王爺喜歡的緊呢。”
謝婉寧轉頭介紹起顧嬌容,語氣似是在強調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妾。
顧嬌容立刻行禮,表現的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爲自己的身份低微而感到羞愧。
南安王妃有些審視的看着她,笑着開口。
“倒是個相貌俱佳的,我看着也喜歡。”
南安王妃只說了這一句,也沒有再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像顧嬌容這樣的身份,按理說是不能來南安王妃的宴會的,但謝婉寧既然將她帶了來,自然也不好叫她回去,便只能忽視她。
顧嬌容知道她的想法,悄悄的舒了一口氣。
只願這宴會上的人,也能同南安王妃一般,將她當個透明人。
顧嬌容並沒有沈昭華那般雄心壯志,定要出盡風頭纔好。
哪怕已經走到這一步,她還是堅持做鹹魚,沒有一鳴驚人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