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姬亭。
姬亭既然還在裏面救治,把閒雜人等人都趕了出來,說明並非不能救了,而且姬亭在這方面的醫術確實是高超,當初母后生表姐的時候,可不就是命在旦夕麼?早產不說,幾乎是被弄得胎死腹中一屍兩命了,可還是生了下來,可以說她母后和表姐的命都是姬亭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後來生下來後,母后昏迷了幾個月,每日都氣若游絲一般,而表姐也是幾度差點夭折,還是被救了下來……
雖然表姐最後還是沒能平安長大,可那樣的情況下,他都能保表姐活到十歲,醫術高超得可以說是能起死回生了。
所以,一定不會有事的。
謝夫人也只是強撐着呢喃道:“但願吧……”
謝國公在一邊聽着,也是放心了幾分。
他自然是曉得這位祁國醫聖的醫術是出神入化的,畢竟他大致清楚傅悅這麼些年是怎麼活下來的,可都是靠着姬亭的高超醫術,如今傅悅都這麼說了,自然更安心了幾分,何況,再不濟,姬亭也絕對保得住十公主的命,只要十公主沒事,其他的都是其次。
傅悅這才順勢讓謝夫人坐下,自也坐在一旁下人新搬來的椅子上和她一起等。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謝夫人命人趕走了好幾撥來看熱鬧的謝家旁支的人,裴家的人也都聞訊而來了,就連宮裏皇后和楚貴妃都派了宜川公主來後,緊閉的門被從裏面打開了,姬亭雙手染血走了出來,一臉凝重。
大家緊忙上前,可是看着姬亭一臉凝重,大家心都忍不住沉下,沒有人開得了口去問到底如何。
最後還是傅悅第一個問的:“小師父,十公主和孩子如何了?”
姬亭淡淡的道:“都保住了。”
聞言,衆人皆鬆了一口氣。
“那……”
見謝國公意欲出言詢問,姬亭直接說了:“但是情況依舊不容樂觀,雖是保住了他們母子的性命,可還是隨時都有胎死腹中的可能,若是嚴重的,恐會一屍兩命。”
衆人的心再度沉下。
傅悅問了問心神,問:“那小師父打算如何?”
姬亭坦言道:“現在只能由我隨時在旁寸步不離的觀察,先熬過了這兩日,應該就能確保無事,不過她懷孕已經六個多月了,眼下的這個情況,哪怕暫且保住了母子倆的性命,胎位也極爲不穩隨時會滑胎早產,一旦再出任何岔子,先極有可能會一屍兩命,就算……最好是等她睡醒後將她帶回王府,在藥閣就近養着,我想辦法爲她固胎調養。”
他後面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不好說出來,便轉開了話音,大家都一心聽着十公主的情況,所以沒注意到他這點異樣,傅悅卻是看在眼裏,卻也沒有當場多問。
謝國公當即道:“不管如何,只要能保住他們母子的性命,一切聽憑姬亭長老的意思辦便是。”
謝國公都發了話,姬亭便也暫留在謝家寸步不離的守着十公主了。
大家都想要進去看看十公主,可是除了近身伺候十公主的婢女,姬亭誰也不讓進去,如此,大家也只能聽他的,不敢再求着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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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雖然十公主和孩子都還沒脫離危險,可有姬亭在旁守着,好歹算是一個保障,大家都都鬆了口氣,便也該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好端端的,馬怎麼會受驚呢?
謝國公騰出手後,立刻派人去追查此事。
謝夫人剛纔一直在提心吊膽,現下也撐不住昏厥了過去,被送回了她自己住的院子,裴家那幾個待了沒多久也回去了,宮裏來的宜川公主也趕着回去將情況告知皇后和楚貴妃,倒是傅悅沒有離開,去看了一下謝夫人後,她折返回了十公主住的院子。
姬亭在裏面牀邊給十公主施針通脈。
傅悅沒有讓人通稟,直接就進去了,而守在門口的人,也並沒有攬着她。
寬敞的房間內,因爲是封閉着的,所以,血腥味尚未散盡,夾雜在濃郁的藥味和艾香中,不算很重,卻聞得出來。
十公主躺在牀榻上,面容發白不省人事,姬亭正在給她施針,因爲情況特殊,她雖不至於衣不蔽體,可身上的衣物只能算是半遮半掩,身上許多地方都扎着銀針,特備是凸起的肚皮上,雖然姬亭是個男的大夫這樣極爲不妥,可事有輕重緩急,事急從權救命要緊,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也只能任由他這般救治了,原本除了十公主的丫鬟,也沒有人知道屋內是何情況,何況,醫者面前有救無類,並無男女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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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悅瞧着,對此更是無任何感覺,因爲她這麼多年下來,也是不少次這樣在姬亭面前給他救治,對於姬亭來說,從來都只有病人,並無男女之分,何況,他本身又有這樣的戀慕傾向,所以,這些所謂的貞潔廉恥都算不得什麼。
她進來的死活,姬亭正在聚精會神的施針,沒有理她,彷彿不曾察覺有人進來,十公主的兩個婢女正在打下手,只看了她一眼便繼續做事了,她也不曾出聲打擾,找個地方坐下靜靜地看着。
等了有小半個時辰吧,姬亭才拔了針放好,讓一邊的侍女給整理好衣物被褥,才站起來走向傅悅。
“小師父。”
姬亭蹙着眉很嚴肅的看着她,壓低了聲音問:“怎麼還不回去?忘了你自己也還在養病?”
傅悅低聲道:“我一會兒就回去,小師父放心吧。”
姬亭點了點頭。
傅悅這才問:“小師父,十公主現下如何?要何時才能醒?”
姬亭面色凝重道:“情況不比之前好多少,我就不廢話了,至於何時能醒來……她這情形估摸着也得昏睡個兩三日了。”
傅悅點了點頭,看着姬亭,欲言又止。
姬亭蹙了蹙眉,無奈的看着她:“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問,少學燕無籌那狗東西說話吞吞吐吐!”
傅悅:“……”
傅悅深吸了一口氣,便問出來:“是這樣,之前我瞧着小師父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沒有說出來,是不是十公主和孩子還有什麼問題比較棘手?”
“你看出來了?”
“嗯。”師徒倆這麼多年的相處,這點還是看得出來的。
姬亭點了點頭,唏噓一嘆,道:“確實是有些話我沒有跟他們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