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面色一僵,怒道,“鬱嬌,你胡說八道什麼單媽怎麼可能是縱火犯她是我府裏多年的老僕人了,一直忠心耿耿辦差,從來沒有做過逾越之事,你不要信口雌黃,挑撥離間”
裴夫人的表情,雖然是一副義正辭嚴的樣子,但心中卻泛起嘀咕來。
鬱嬌的笑容太詭異了,而且,單媽又失蹤了一個多時辰。難道,單媽來到了這裏,被鬱嬌一行人發現了
單媽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失手
再說了,單媽可是管事,算半個主子,又怎麼可能自己去動手放火油放火油的,明明是做粗活的僕人,而且,那幾個僕人,已經被她控制住了,不准她們胡言亂語嚷出去。
裴夫人心中七上八下的,她往四周看去,除了急匆匆奔走着滅火的一羣僕人,沒有看到單媽,也沒有人跟她提起單媽。
鬱嬌不惱,嘆了口氣,佯裝同情地說道,“裴夫人,你可知,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啦,表面一套,背地裏一套。”
就如你裴夫人,表面和善,背後,卻在磨刀子,琢磨着怎麼殺人。
馮霖不想太得罪鬱嬌,裴夫人住鬱嬌和景家人說,他們是縱火犯,即便他們是縱火犯,也得審清案子再說,草率帶人走,要面子的鬱丞相得知他女兒進了牢裏,定會怒得拔了他的皮。
因此,馮霖便說道,“鬱四姑娘,你說的單媽,在哪兒”
“和裴老夫人在一起呢。”鬱嬌伸手一指佛堂東側間的門口。
“那就將單媽叫來,問一問,不就清楚這場火究竟是怎麼回事了”馮霖說道,他偏頭看向身邊的隨從,“去,將裏面的單媽帶出來。記着,別驚動老夫人。”
“是,大人。”隨從快步往東側間走去。
楚禎的目光,卻停在佛堂前,一株樹後的小廝身上。他認出,這是裴家一位表公子的小僕,這小僕在這兒做什麼呢
鬼鬼祟祟的樣子。
他是客人,不好直接審問。但爲了討好裴夫人,他不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觀着,反正那小僕不是裴府的人,便說道,“本世子瞧見那小僕鬼鬼祟祟的樣子,十分的可疑。”便也對跟隨的護衛道,“你去將那個小僕帶過來,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是,世子。”
小僕嚇得整個人軟倒在地。
但是,還是被楚禎的護衛給拎了過來。
“你在那兒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呢本世子瞧着,你並不是裴府的人。”楚禎眸光沉沉,看着小僕。
裴夫人眯了下眼,這是冷軾的小僕難道是冷軾冷軾今天一早找她借一百兩銀子,她沒給,冷軾就藉機害單媽,用來報復她
“你主子呢”裴夫人厲聲喝道。
“夫人,小人小人”小僕跪倒在地,嚇得臉色發白,半天說不出一句來。
景夫人這時微微一笑,“差點忘了恭喜裴夫人,您今天得了個好女婿,今日忘記了帶賀禮,實在是失禮,我下回來時,一定補上。”
裴夫人以爲景夫人說的是瑞王府的世子楚禎,她眉梢微揚,略帶得意說道,“本夫人的女兒,雖不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才女,也不是傾國傾城之姿。但是,她性情溫婉,會持家。我裴家的中饋,有一半都是她在打理着,是本夫人的得力助手。而且,她的女紅,是拜師宮中的老繡娘們學來的。她十三歲時,就曾繡出一副百子圖,送給太妃做壽禮。”
說着,她的目光往一旁的楚禎臉上瞥了一眼,女兒要是嫁入了瑞王府,那真是一件光耀門楣之事。
瑞王世子喜歡裴元杏的事,鬱嬌剛纔已經告訴給了景夫人,景夫人這會兒又發現裴夫人的目光頻頻看向楚禎,心中越發鄙夷。
景夫人便故意刺激裴夫人,微笑道,“也難怪了,這等好女兒,自當是嫁自家人了。嫁與別府,等於肥水流入外人田了。只有親上加親,纔是最好的,表哥表妹,結爲夫妻,古往今來,一直是一段佳話。”
親上加親
裴夫人微愣,什麼表哥表妹景夫人在胡說八道什麼
而這時,跪在地上的小僕已經嚇得哭起來,“夫人,小的不知道啊,公子只讓小的守在外頭,不關小人的事啊”他就說嘛,公子不該聽裴大小姐建議的,那哪是好主意啊,那分明是在害人,這下可好,出事了。
守在外頭,親上加親,表哥表妹,嚇得發抖的小僕,女婿
女兒又不知去了哪裏
這幾件事連在一起,驚得裴夫人的身子狠狠地晃了晃,她臉色慘白,盯着小僕,“你家公子呢”
“在裏頭”小僕指了指西側間方向。
裴夫人腳一軟,拔腿就往西側間跑去。
佛堂起火,只燒了東側間,西側間這裏,影響略小,只燒着了門前的一些花木,沒有波及裏頭。
靠裏間的屋子裏,門掩着,並沒有關牢,隱約有聲音傳來。
裴夫人聽到那聲音,腦袋更加發沉,腳軟得站不穩當了,心頭一陣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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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顫抖着手,一把推開門。
於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呈現在她的面前。
兩個人的衣衫,幾乎全都扯掉了,雙雙披頭散髮着,正忘情地歡好。
更見鬼的是,她女兒騎坐在上頭,一副如癡如醉的神情。
那個樣子,跟個蕩婦似的。
兩人身上都佈滿着,不同程度的紅痕抓痕。
裴夫人一口老血,幾乎要噴出來。
她不管不顧地衝上前,將女兒一把扯了過來,胡亂抓了衣衫往裴元杏身上裹,“你在幹什麼”她低喝一聲。
但裴元杏卻猛地推開裴夫人,“我要”
什麼女兒在說什麼裴夫人怒得揚手一巴掌朝裴元杏臉上甩去。
打得太重,裴元杏腳沒站穩,摔倒在地,結果是,倒在了冷軾的身上。
兩人又滾一堆去了。
“裴夫人出了何事”楚禎這時走進來,問道。他見裴夫人臉色大變,匆忙跑進屋裏,於是,他也忙跟着走了過來。
裴夫人的個子不及他高,他的目光很自然地從裴夫人的肩頭望過去,頓時,少年公子白皙的臉頰,一下子窘紅一片,旋即,又是一片死白。
“這是,這這”楚禎的脣角顫了顫,飛快將目光挪開,再沒說一句話,轉身匆匆離去。
裴夫人驚醒過來後,慌忙去追他,“瑞世子,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的,杏兒一定是被人暗算了,瑞世子”
她心中清楚,女兒的性子雖然刁蠻,堂侄兒雖然好色,但不管怎麼說,兩人也是出身世家,再怎麼荒唐,也不敢大膽地在老夫人的佛堂裏,做這等事情,那麼,一定有着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