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老夫人想用新蘸料,蘸白水蝦喫,索性停了喫飯,放下筷子等着鬱嬌的蘸料。
鬱明月和鬱惜月還有鬱憐月三人,想看鬱嬌究竟玩什麼花樣,便也跟着停了筷子。
一個丫頭朝鬱嬌福了福,“四小姐,請隨奴婢去廚房。”
“好。”鬱嬌點了點頭。
鬱老夫人的園中,也有小廚房,但那只是用來做夜宵和小點心用的,佐料和食材並不齊全。
鬱老夫人一日三餐的飯菜,都是從大廚房端來,由廚房管事親自燒製。
鬱嬌到了大廚房。
廚房的管事,聽說她要重新調製蘸料,一臉的不置信與蔑視。
鬱嬌將管事的冷眼看在眼裏,未說話。
原主是個一竅不通的廢物,而且還是一個被鬱老夫人和鬱丞相嫌棄的災星,府裏的兩個當權者不給她地位,僕人們當然會這麼看她了。
若想讓府里人不敢小覷她,她得改變自己的形象,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方能威懾住他人。
只有在鬱府裏行走自如,才能進出鬱府自如,才能更好地查林家的事情。
鬱嬌斂了眸色,認真地配製蘸料。
蘸料的配料有哪幾種,分別放多少分量,鬱嬌早已熟記在心。
配料都是常見的食材,在廚房裏不難找到。
管事見她一會兒拿這個,一會兒拿那兒,一會兒聞聞,一會兒嚐嚐,小忙了一陣後,一碗蘸料就調製成了。
看着碗裏的蘸料,跟之前調製的沒有什麼區別,但是,聞起來卻特別清香。
管事廚娘驚異地眨着眼,“四小姐的這碗蘸料,聞起來着實的香。”眼神由不屑,變成了崇拜。
身爲一個廚子,對於他人的高超烹飪手法,都會十分的嚮往,想學習。
就跟一個習武的人,看到別人在展示拿手本事時,想學上一招半式,是一樣的心情。
鬱嬌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裏,微微勾了下脣角,說道,“這是我在豐臺縣鄉下時,跟一個燒了多年飯菜的老媽媽學的。她說,她家中有位先祖在宮中的御膳房當過差,是專門調製蘸料的,她將技藝學了過來,見我虛心好學,她便將本事教給了我。如今,老夫人喜歡這味蘸料,等我哪天得了空,也教教你吧,就不必我親自來做了。”
這碗蘸料的調製方法,是她將宮中的蘸料,加以改良得來的,之所以說是來自豐臺縣廚娘的先祖御廚,是不想惹出事來,也是想讓廚娘心動。
沒有哪個民間廚子,對宮中的御膳祕方,不感興趣了。
管事廚娘喜得兩眼放亮,“那可太好了,多謝四小姐賜教。”欣喜崇拜間,又忙着叫打雜的小丫頭泡茶,“將老夫人昨天賞下來的好茶葉,泡一壺來給四小姐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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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嬤嬤。”小丫頭應了一聲,跑走了。
“嬤嬤不必麻煩了,我已經調好了,老夫人還等着喫白水蝦呢。”鬱嬌微笑說道。
這管事廚娘是老夫人的心腹,收服了她,等於多了一人,替自己在老夫人的跟前說話。
“哦,那是那是。”管事廚娘便不再耽誤鬱嬌,忙讓道在一旁,又怕鬱嬌剛纔的話只是隨口說說,“四小姐若是明天無事,記得來廚房,奴婢隨時等着四小姐,老夫人最喜歡喫的便是白水蝦了,幾乎天天要喫。”
“嗯,我明天無事,就下午來吧。”鬱嬌想了想說道。
管事廚娘見鬱嬌說的認真,更加的欣喜了。
“好了,將蘸料端去給老夫人吧。”鬱嬌將蘸料碗放在一個托盤裏,對帶她來廚房的丫頭說道。
“是,四小姐。”丫頭也多看了鬱嬌兩眼,端着托盤,往老夫人的園子走來。
鬱嬌跟在後面。
廚娘喜滋滋地接着忙去了,不必細說。
春暉院鬱老夫人的屋裏,鬱老夫人和鬱惜月幾人,正等着鬱嬌的蘸料呢。
丫頭將碗放在鬱老夫人的跟前。
鬱老夫人先是聞了聞,沒一會兒,眸光一亮,“聞着,比剛纔的要香一些。”
然後,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夾了片蝦仁蘸了蘸料放入口裏,眯着眼,細嚼起來。
“老夫人,味道如何”鬱嬌站在一旁服侍着,微笑問道。
鬱老夫人沒說話,而是又夾了一塊蝦肉,蘸了蘸料,大口喫起來。
一連吃了三四塊,鬱老夫人才含糊地點了點頭,“不錯,比剛纔的好喫。”又對鬱惜月幾人說道,“都嚐嚐,確實好喫。”
鬱惜月冷冷看了一眼鬱嬌,不相信地吃了一塊蘸有蘸料的蝦肉。
不得不說,這味道確實比之前的好。
鬱明月和鬱憐月,也是同樣的想法。
但是,她們可不會誇讚鬱嬌,只默默地喫飯,一言不發。
鬱嬌勾脣暗笑,她要的,又不是這些人的認可,她要的是鬱老夫人對她的刮目相看。
府裏的當權者對她寵愛有加,她的地位纔會高。
論討好他人,她的辦法很多。只是,她從進鬱府的大門開始,就沒有機會展現自己的才能,沒有機會接近鬱老夫人。
錦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鬱老夫人的跟前,搬弄她的是非,她根本沒機會讓鬱老夫人對她改變看法。
好在,錦夫人在她的面前吃了大虧後,老實了起來,她才終於有機會,在鬱老夫人的面前,展現自己了。
鬱惜月美麗可人,聰慧乖巧,全府最得寵,她也可以做到。
果然,一頓飯喫完,鬱老夫人看鬱嬌的眼神,完全變了樣。
 
她望着鬱嬌,和聲說道,“你身上的這身衣衫,就不要再穿了。再好看,也是別人送的。身爲丞相府的姑娘,哪能穿別府施捨的衣衫倒像是咱們家窮得沒錢似的。”
鬱嬌看了她一眼,點頭應道,“是,祖母,鬱嬌記下了。”
其實,衣衫不是李馨送的,是她自己的錢買的。
在豐臺縣時,她從鬱人傑的手裏,拿走了一百多兩銀子,足夠她買幾身上好的衣衫了。
但是,她要是平白無故的多了一身新衣,會引起他人的懷疑。她便借這個機會,買了新衣,假說是李馨買的。鬱老夫人也不可能去查這件小事,也查不到
她穿着新衣回家,要面子的鬱老夫人不會無動於衷。
太師府大小姐送衣衫給她,那不是在存心笑話丞相府無錢嗎鬱老夫人不可能想不到這裏。
鬱嬌的脣角,微微翹起,她改變待遇的時刻,到了。